烧完祭祀之物,再度陪坐坟旁许久,两人才缓缓离去。
一棵大树后面,李婶探出头,望着两人下山的背影,轻轻一叹:“孙哥、莹姐,你们安心去吧。兰儿做了我的儿媳,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李坤仍在好朋友家帮衬,打扫卫生,整理小院,翻新漏雨瓦片,夜晚仍老老实实住在客房。
夜深人静,天空无月,暗风轻吹,似山雨将至。
女子房间里的灯始终未熄。父母逝去,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兰儿不孝,连爹娘最后一面都没来及见到
想着,想着,泪水又在眼角滑落。望着墙上挂着的字画,字体秀丽精巧,十分雅致。这是母亲在她十岁生日时送给她的。
母亲喜欢写字画画,读过很多。房内,时常充满墨香,是附近村社有名的才女。村中邻里好友写了信,一般都会请她润色。兰儿在其母亲的教导下,也熏陶了一身香。
翻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轻轻打开抽屉,将母亲曾经写的信拿了出来。
这是写给兰儿的信。其母亲性格含蓄,对于女儿少小不懂事犯的错,一般都会用信的方式表达。
让孩子看了,便于深刻记住自己的错误,并改正。
这是我九岁和别人吵架的事吧,兰儿拿着信看了起来。信中写的一句句话语,犹如母亲健在,正耐心的教导自己。
看着,看着,眼泪又开始流淌。
这些信,现在都已成为娘的遗言了。女子伤心的哭着。
凄清哭泣,屋内的空气都在悲伤。朦胧泪眼,一遍又一遍看着这些遗言。
忽然间,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遗言。
娘临终的时候,一定说过什么遗言;女子心惊。
“李坤!”孙兰大声喊道。
“怎么了,兰儿”,青年立即回应,从客房奔了出来,连关切道:“没事吧,别害怕”。
女子急忙问道:“我娘临终前留下什么遗言没有?”
李坤瞥见好友哭花的脸,明白对方刚哭过;沉吟半秒,慢吞吞道:“陈姨没说什么遗言。那个时候你都被抓了”
听了此话,女子颓丧几分,但还是再度问道:“真的?”
青年点了点头。
女子的情绪再次跌了下去。不经意望了眼旁边的房,怔了一秒,再次有了一点希冀。
娘对我说心里话,一般都会写在信里。
女子连忙跑进房,将桌上的一盏照明火灯点了。仔细翻看桌上堆着的册,渲纸;之前打扫房间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翻看这些东西。
李坤看见兰儿进入房,心中不由跳了跳,因为其母亲就是死在房内。
死得很怪异,并没有吐血;可见凶手做事干净利落,且必是一个修行者。
李坤也走了进去,默默的站在一旁。
娘一定给我写了信,一定写了啊,女子心头哭泣着。
翻找许久,都没有于本堆中找到“写给兰儿”,或“写给女儿”字眼的信。
只是找到了一封“致青羽城城主关明关大人”字眼的信。想来应该是娘替别人写的信。
兰儿看见不是写给自己的,也就没有多管,另去翻找其它的册和信纸了。
找了许久,许久。
足足有三个时辰,山头的天空已泛鱼肚白,天快亮了。
女子颓丧的坐在满地籍中,再次凄悲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