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驰的耳朵不在听故事,他的眼睛看着老人家,在心中想着自己看到的数字。
“60(89)……好长寿啊。”
猛的一激灵何驰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又回来了,一样的马赛克窗口,一样只有寿限可以查看,虽然是个半吊子的系统能力,但只要灵活使用它依然是一件大杀器。想着想着何驰的目光便盯上了站在望楼上的哨兵手上的弓。
“少爷,吃点干粮吧。”
思宁的声音把何驰拉回现实,现在的他不比当年独来独往的时候,他的身边多了一双左膀右臂,而且是耳聪目明的“左膀右臂”。
“他奶奶的!不是说就一个小姑娘带的农夫吗?”
手持长戟的贼将被逼到了绝路,他的身后是那白玉一般高耸入云的崖壁,而环顾左右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三十多残兵败部。
曹纤骑在马上,她不会御马,所以马匹的缰绳必须由人牵着。刚才遇袭时,八百人的队伍临时结了两阵,曹纤一直跨在马上督战,两百多贼人冲阵不成,退却时反倒践踏了许多自己人,这群民兵在曹纤的一声令下追击出来,杀的贼军四散溃逃。
“小姑奶奶,放我一条生路吧。”
“你降是不降!”
“娘的给脸不要脸,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我脑袋,那就要见血!”
贼领头本以为这队只是一群庄稼汉,只需要一亮兵器一阵冲杀便能轻松击溃,却没想到自己的队伍竟然被一根根齐眉棍打散打死,最后还反被逼到了绝路。最后聚拢起来的三十多贼人各个刀枪雪亮,他们自然有资格与面前清一色棍子的农家军对峙,硬要攻杀起来,义勇军难免损兵折将。
“众人听着!此为贼将!获此人头颅可向太守请功,圣上有旨获军功有赏!有钱,有粮,有田,有爵!”
曹纤话毕,前排民兵各个眼中放出光来,在功利的诱惑下人们往往能爆发出极限智慧,棍子对刀枪当然吃亏,但这山崖下遍地都是可用的石头,大大小小的石子向着这三十多名贼军飞去。只见那贼人站不住阵脚放低枪戟的时候,一百多庄稼汉一拥而上把那贼人贼将齐齐撕成了碎片,就在杀红了眼的民兵抢夺贼将首级时,没人注意到骑在马上的曹纤双眼紧闭脸上已经吓得没了半点血色。
还没走出一日便遇到贼兵劫道,八百义勇军竟然未折损一人,还斩获首级一百二十。黄昏时分曹纤指挥众人临水休息埋锅造饭,清洗染血的衣物,这八百民夫本来只是吃过曹纤恩情从田户里抽出的庄稼汉,经此一战他们对曹纤的信任已经到达了顶点,看这个体态娇小的女孩就像看将军一般眼神中满是敬畏,营地之中唯一一顶帐篷就是曹纤的住所。
“姑娘!首级、叛军旗帜和叛军信物已经收拢!”
“派人送去襄阳,让太守记功。”
“诺!”
负责传令的猎户叫敖大虎,今天初临战阵,他竟然觉得这小姑娘比自己都要镇定。再称呼姑娘就不太妥帖了,好歹是带领八百义军的,至少也该有个头衔。
“还有事吗?”
“总感觉叫你姑娘不太合适,姑娘还是想个称呼,这样方便下面的人称呼,也方便我传令。”
“叫姑娘就行,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女子。”
“这倒也是!姑娘先行休息,我就在帐外值夜。”
一整车的首级在午夜送至襄阳城下,萧太守听闻赶忙披了官服出来查验,消息还未到天明就在襄阳城中传开了。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帐外的民兵们枕着夜色席地而眠,帐内的曹纤如坐针毡,她真的是第一次见人被杀,纵使整场战斗她都镇定自若,但不表示她不害怕,相反她在战斗时大脑都是一片空白。不是镇定自若,而是完全被吓呆了,牵马的敖大虎被她驱使,一直领着她骑的马儿在队伍后面行走,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按照心中所记的那么做,喊着喊着就赢了。
“两军相遇,退则败,督军者需让士兵知道他就在士兵身后。引导士兵发出齐呼以壮声势,督战者不乱则军心不乱,军心不乱则可以少胜多,两军军心先乱者崩!”
曹纤背着已经在她心中成的话,这不过是何驰与她讲过许多战争故事,这些故事不知道从何处来,反正曹纤想要听何驰便会讲,听着听着曹纤就记在了心里。
别来送,别来送!算我求你们了,我身边有个地雷女,暴露了实力说不定明天皇帝老儿就把我嘎了!我已经非常努力的练习射箭了,但百步靶才将将能做到每射上靶,只是靠着系统帮忙才能射中人,你们千万不要害我呀!!!
何驰站在小屋外疯狂抓着脑袋,这一凝神黑暗中一个个系统框弹出绿油油的分外扎眼,入夜之后水贼又增了十几兵,现在已经夜过三更,看他们这排排坐的架势八成是要趁着夜深的时候动手。已经六月,天亮近在眼前,水贼应该是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