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蒋路雄默不出声,只是奋力挥鞭,转眼便将马车从小路上驶远。
车有康心知有异,驱马拼命追赶,很快一骑一车便已离开大阵两三里路,在山间小路追逐着。
又跑了两里,车有康在马背上一点,身形已经飞起,掠过十多米,落在马车厢顶上,手一探,已向驱车的蒋路雄头顶抓下。
蒋路雄右手往上一格,只听到格的声响,手腕骨头已被车有康震断。
蒋路雄心头大震,顾不得手腕剧痛,身形已从马车上跳下,在地上一滚,便已抢入山边的林中。
车有康身形落到马车前,抄起缰绳,控制着马车,然后问道:“公主,没事吧?”车厢中传来一把轻柔的声音道:“车老,我没事。”正是南阳公主。
马车渐渐慢了起来,忽觉拉着车辆的马匹一顿,便已向前扑倒。
车有康双脚一点,身形已从马车上飞起,一下子落到马后,双手如闪电般伸出,已扣着车厢的后横柱,硬生生的将车辆拉定。
拉车的马匹已双膝跪下,倒在地上,马头上插着一支箭。
山路的前方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一位花姿招展的中年女子从山边的草丛边站了起来,手上执着一张强弓。
又听到得得声马碲响声,山路转角处一辆马车驶了出来,马车傍两骑一左一右,马上是两名五十岁左右的精瘦男子,板着面孔,每人身上都背着把长剑。
驾着马车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慢慢地将马车停定。
车厢门推开,从门内走出一名男子,身上穿了件黑色的绸缎长袍。见到车有康,面上老远就堆起了满脸笑容,拱着手道:“车老,好久不见了,可好,可好!”
车有康哼了一声,冷然道:“原来是图雅居的程掌柜”又扫了一眼那中年女子,道:“花五娘,你不在花满香,来这荒山野岭,就不怕楼上的姑娘翻天了?”
花五娘咯咯笑道:“车老,妾身楼上来了对姐妹花,十四五岁年纪,水滴滴的含苞待放的,你老可有兴趣。”
程掌柜接声道:“车老,我图雅居备了十万两银票,你老不如回转,这银票就送你了。”
车有康哈哈大笑,怒道:“原来两位都是黄雀中人,倒是我车有康有眼无珠了。”
原来花满香是扬州最大的一间妓院,院中姑娘无数,而这花五娘就是花满香的老板娘。
而图雅居更是厉害,店中古玩无数,只要叫得出口的珠宝古玩,图雅居差不多都可找得到。
程掌柜依然是满脸堆笑道:“车老,卖个人情给我们如何?”
“卖不了”一名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却见南阳公主的厢门打开,从中行出一位少女,脸上蒙着轻纱,身子轻跃,已翻上车厢顶上,手执一把长弓,弯弓搭箭,一箭便向满脸笑容的程掌柜射去。
程掌柜左手伸出,随意似的便已抓住箭支,笑道:“原来还有人不同意。”
这少女便是一路陪着南阳公主的侍女,见射向程掌柜的箭已落空,又已张弓搭箭,瞄着众人。
车有康双手背在背后,仰首向天,似是在思考程掌柜的条件,背着的双手渐渐成钩,宽大的衣袖无风自动。
车有康望了望众人,慢慢地踱了过去,正色道:“黄雀名满江湖,不死不休,又是财物,又是女色,敝人只怕不答应都不……”
刚刚行到程掌柜跟前,双手已从背后伸出,指如铁钩,倏的向程掌柜的喉咙抓去。
程掌柜哈哈大笑,身体已向后飘去。
车有康眼前剑影闪动,已有两把长剑刺来。马背上两人一前一后已将车有康夹在其中,漫天的剑光将他笼罩。
两柄长剑使开,配合得熟练无比,竟是久不现江湖的两仪剑法。
车有康衣袖翩翩,如只大鹰在剑影中飞转,三人车轮转的斗了四五十招,两仪双剑舞得密不透风,似是将车有康逼得手忙脚乱。
剑影中忽然传出两声惨叫,一名黑衣人一头倒在地上,喉咙上穿了个洞,鲜血正不断涌出,另一人剑法一变,已使出一套夜战八荒,护着全身上下,双目中鲜血淋漓,两个眼珠已被车有康的铁爪扣了出来。
花五娘和程掌柜脸色一变,身边已有一人怒吼,却见到憨厚老实的年轻男子已从马车的座位底下抽出了一把杀猪刀,飞身跃起,如狂风骤雨般向车有康劈去。
车有康铁爪挥动,竟被逼得连连后退,不禁心中大震,心道:“这小子竟会狂斩十三式。”
狂斩十三式相传是华山老祖所创,招招直奔要害,式式叠着进攻,到了第十三式便似将开头的十二式叠在了一起,端是厉害,华山老祖当年凭着狂斩十三式杀遍江湖,往往比他武功高的高手,却接不了华山老祖的第十三式。
青年的刀已使到了第十式,车召康连退几步,慢慢的靠近了马车,马车顶上的少女拉开长弓,忽然一箭射出。
而这一箭,竟是向着车有康的背后射去。
车有康刚刚挡到青年的第十二式,忽觉胸口一麻,一支长箭已从胸口透出,已被身后少女的长箭射中。
车有康心中感到一阵悲哀,想不到身边之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
车有康全身力气一松,青年的第十三式已使出,杀猪刀在车有康的胸口腹部连斩,车有康也不理腹部的内脏掉下,回过头来,望着少女,涩声道:“小梅,你也是黄雀”
少女小梅点了点头,两缕泪水已从脸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