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似弱实刚的拳风就要拂在秦重气海处之时,秦重如困兽般,强运气海,气海处刚刚练出的五元之气,裹着灵米及灵玉汤所化能量,以淬体境低阶的实力,准备硬捍这强悍无比的刚刚与宗门上届最杰出弟子斗得不分胜负的德全师兄这阴险一击。
卜的一声轻响,两劲相交。外柔内刚的罡风钻入秦重经脉,如电钻般往气海而去。此时的秦重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靠体内微弱的真气灵力,来对抗这股怪力。
五元之气旋交而上,与那股大力狠狠地撞在一处,奇怪的事,没有如同内伤般让秦重喷血,但身处其中的秦重,感觉到那股外力,在经脉处受自己灵力真气阻击,慢得一慢,最后仍然冲在气海处。
气海那如米粒大小的光团,受压之下,又缩小了一些。真气灵力在经脉中的运转,明显慢了下来。原来通畅无比的经脉,有几个小位置,像是摆起了路障,将内气的运转速度降了下来。
夏德全眼力何等之毒,否则也不能成为本届能与冠军一交长短的杰出弟子,一眼看出自己目的已达。
再踏步上前,一把手拉住秦重双手,诚恳地说道:“秦师弟,我师果然没有看错,你的道者天赋,在本院中,出类拔萃,希望师兄刚才对你的试探,不要在意,我堂师的话,希望师弟切记。告辞了。”
松开双手,挥挥手,潇洒而去。
留下秦重,一口老血几乎又喷了出来。
他现在境界还低,完全不理解这个夏师兄这一次的攻击,到底有什么伤害,但他知道这个师兄,肯定在这一击下,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会不会睡在半夜,自己就那么猝死?又或是自己在冶炼器物时,劳老在冶炼台上?
提心吊胆地望着夏师兄远去的伟岸背影,忙冲向铁柱师兄的住处,远远看到师兄虚掩着的门,就那么直冲了进去,低声呼到:“师兄救我!”
铁柱正在盘膝打坐,闻听惊得一惊,见秦重脸色不妥当,于是立马收了五心向天的姿势,等秦重将刚才之事全盘向师兄道完后,脸容微变,一把手拉过秦重手腕,一道真气从手指中往秦重经脉处探查而去。
一转眼,真气已在秦重全身打了个转而回。秦重边观察着师兄的脸色,见他刚刚略有些惊容的脸,转到古井无波,又变成极其平静时,秦重的心也放了一些下来。
铁柱松开手,睁开眼,仔细再观察秦重的五窍,不见有一丝一毫异常。
放心地对秦重说道:“小师弟,你的气海经脉和真气灵力没发现什么异样,应该是夏师兄和你开个玩笑,或是提前测试你一下。不必放在心上。若真有异常,再找大师帮你出头。谅他们金风堂,也不敢明目张堂地在院内伤人。”
秦重这才放下一半的心事。但气脉被伤的事,凭铁柱此时的实力,怕是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又想起刚才与夏德全的对话,轻声细语地问道:“师兄,咱们院内,曾经进过军部的探子吗?”
铁柱大惊,忙看外处,见四下无人,再将门拉紧,悄悄地问秦重:“这事,你从哪得知的?”
秦重惊疑地说起与夏德全刚刚的对话,是从他的言下之意中,获得这个信息的可能性。
像这种军部与宗门之间的可能性的明争暗斗,秦重既不想管,也根本管不了,想多了解一些内情,只不过是想今后再碰到夏德全,面对他时有些对策,或是能抓住他的一些短处,让这个现在实力远在他之上的笑面虎师兄无法再对他为所欲为。
铁柱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弟,以后千万不要再提起此事,这事在宗门,律堂曾下了禁口令,既不准弟子说起,更不准传出去,事关重大,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可别卷入这种无妄之灾中。”
铁柱说起这事,都心有余悸的样子。
秦重更是好奇。在对这个憨厚的师兄百般许诺不再提此事后,才细细的问道:“师兄可否将这事,告知一二,以后小弟也好知道避忌。”
铁柱见他这么乖巧,这才偷偷地将这事,细细的讲给秦重听。
原来在铁柱来宗门之后的第二年,发生了一件震惊全院的大件事。
一个原本身家清白的弟子,不知因何由被律堂查了个底掉,最后才查出,这个家伙是天朝军部派出的探子,具体任务,他们这些低层弟子就不得而知了。
但铁柱在与他的师兄们交流时,隐隐地了解一些内情。据说,那个人,也会五星连珠箭。据说,他的身份,就是军部中的一个射声士。就是因为其独特的箭术,才让律堂起了疑心,后才派出精干弟子,彻查了此事。
现在这个弟子,还在律堂的律狱中关着呢。上上下下,都诲莫如深,不敢多话也不敢多事。
这么说,那个夏德全,刚刚所说的也不完全是忽悠的?原来真有人来当探子,而且还会五星连珠?铁匠这个老家伙,他又是怎么会的?又是为什么传了给他?
若真是无意中传艺,倒也还好,若是有意的,那这个坑,有点太深。
如果自己的身份,真有什么问题,恐怕这事儿,根本没完。
问题在于,他夏德全一个金风堂的人,为什么会提前替律堂来干这活?又为什么在典礼中,在大家众目睽睽之下他用了五星连珠箭,其它人也没有什么其它反应呢?若真只是因为这个箭术,恐怕没下台就给律堂拿去问话了。
只有一个可能性,这是夏德全故意找他碴用的强大借口。
秦重明了完这些,心中升起了一股股的寒意。
原来修道,或道者,道途,也和人间一样充满了各种争斗,各种尔虞我诈。各种阴谋各种坑。稍不留神,自己掉进任何一个旋涡,都会万劫不复。
此时,一脑门子的汗水的秦重,只有一个念头:院门套路深,很想回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