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来得及构造一个完整的计划,就被崔家夫妇叫去了附近酒店的大包厢里,继续开紧急会议。
能负担这样昂贵育儿费的家庭,哪怕不算非常有地位的人家,在北京混的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可是这样一个吞金如土的幼儿园,不但不履行基本的职务,还在暗中恐吓和伤害他们的孩子,简直没有任何做事的道德底线。
苏绒跟着霍羲走了进去,看见大概来了二十余位家长,有的爸妈把孩子带给爷爷奶奶照顾,夫妇们一起过来开会。
每一个人的神情都肃穆而压抑,隐约间还能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崔先生大致的介绍了下情况,严肃道:“现在,基本上大家都了解了幼儿园里的情况,也跟自己的孩子沟通过了。”
“在跟隔壁班的几位家长交流之后,喂病毒灵、殴打踢踹等恶劣行为,并不是普遍情况。”崔先生叹了口气,再度开口道:“不管如何,家长集体起诉幼儿园,并且要求相应处罚和赔偿,是非常必要的。”
两位律师已经到场,开始和其他家长讲解可以用哪些名义起诉,大概可以判多少年。
“我觉得,我刚才的思路有问题。”苏绒靠着霍羲,小声道:“应该先放任这两个老师辞职受罚——总归会拘留一段时间的,坐牢也说不定。”
“然后在他们重获自由之际,想办法引诱他们进陷阱里?”霍羲眉毛一挑,语气平静:“家里的钱都归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在骚动之中,有个男人突然开口道:“那个刘老师,好像是园长的亲戚。”
“什么?我就知道!”旁边有人接茬道:“那园长估计也知道情况,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认识赵老师,这赵静听说是教育局哪个小官的闺女,”又有一个家长恼火道:“人家来这种地方混混日子,每个月工资都一两万,还他妈的糟蹋我们家孩子!”
苏绒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这一次的任务,大概要比过去的几次都漫长。
在山村她呆了三四个月,但是现在要等那两个女老师被告、刑拘、再入监,出狱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
“二狗子。”她调整了下坐姿,用意念唤醒了系统:“这两个老师,预计会判多少年?”
“按宿主原经历的情况来说,会以‘虐待被监护人’罪,判处不到一年有期徒刑或拘役。”二狗子感应到了她所疑惑的问题,补充道:“由于这两位老师都有人帮忙疏通关系,最后都获得了缓刑。”
判处一年不到——还缓刑?
苏绒虽然对法律不太了解,但也听得懂字面的意思。
哪怕法院判处她们坐牢,这两个人都能继续自由活动,还可能被减刑。
理由不外乎是‘认罪态度良好’之类的鬼话。
如果请的律师足够好,还能继续给他们减刑,那不到一年的有期徒刑,就跟个笑话一样。
霍羲从老崔那听完了大概的分析,阴沉着脸出去抽烟,顺手把苏绒也带了出去。
酒店里人来人往,嘈杂的让人更加烦躁,他索性把苏绒一路牵到楼下,两个人直接离开了那里。
天色已经昏沉,路边没有什么人。
霍羲握着她的手缓缓散步,偶尔吐个烟圈。
“两个老师的背景都调查清楚了。”他缓缓站定,看向妻子道:“赵静并没有所谓的背景,她爸是个城管而已。刘华确实和园长有关系,多半会被护着。”
“赵静什么学历?”
“大专。”霍羲厌恶的开口道:“要不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头一蒙带走算了。”
“到处都有监控,不太现实。”苏绒想了一会,寻思着开口道:“如果我们尽快地买下幼儿园,可以直接重新跟她签订合同,让她做更次等、无法接触幼儿的活计。”
睿睿已经习惯了在这里上课,他们接手这个幼儿园,也是方便孩子恢复安全感。
心理医生已经以邻家大姐姐的身份派去了家里,开始暗中帮孩子调整记忆和认知。
家长们也决定明天一早就跟幼儿园交涉,但在崔先生的安抚下,所有有传媒关系的人都按兵不动,不轻易对外做任何报道和渲染。
“你希望,她们能得到怎样的惩罚?”苏绒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惩罚?”霍羲把烟在垃圾桶上按灭,深呼吸了一刻道:“起码要感同身受才可以。”
孩子们的心理上的无助与委屈,身体上的疼痛与异常,还有家长们无时无刻的自责和痛苦……
一样都不可以少。
苏绒想了一刻,凑在他耳侧说了几句。
霍羲眼神一变,再度看向她:“这倒是个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