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既有效忠宣誓的意味,可听起来暧昧而又露骨,恐怕没几个姑娘能把持的住。
然而公主殿下是过来交代公务的。
“时间也不多,既然已经效忠了,那听本宫说清三件事情。”
她挑眉道:“澹台大人如此聪慧,定然不需要纸笔吧。”
澹台夜微笑着看向她,不再言语。
『定力相当不错,有趣。』
任何能留下痕迹的东西,都可能成为把柄。
苏绒再度定了定神,清晰开口道:
“第一、本宫西郊的分庄2肆下的荷花池底是一片金矿,从今日起,这庄子地契归你,玉印也归你。如果外人问起,你自己想法子摆平。”
“第二、父皇年事已高,此谋不可拖延,本宫择定傀儡之后,会再度过来与你商谈。”
“第三、澹台大人,这宫中上下,你还看得上谁,直接拟好名册,我自然会派鸽子过来取。不用考虑他是否与你或本宫交好,只需把名字报给我。”
“——听懂了吗?”
她说话从容轻快,条理清晰,像极了习惯号施令的上位者。
澹台夜缓缓点头,笑的玩味:“好。”
下一刻,苏绒忽然轻拍桌子,掌风便灭了那道蜡烛。
等他再回过神时,桌侧已无人影。
直到回宫之后,苏绒都在回味着那个眼神。
她就喜欢这种自带危险气息的男人。
澹台大人至今尚未婚娶,恐怕一是为了避开任何政党的示好与结姻,二是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这种人若是在国家有难之际被重用,自然是锦上添花。但倘若他寂寞了,便是下一个乱世奸臣。
鸽子很快被琅华踏着夜色取了过来,依旧顺着苏绒的喜好,羽毛雪白眼睛明红,还会主动用小脑袋蹭她的掌心。
这澹台夜到底是个聪明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句都不问。
若是寻常人见公主坐自己房里,多半也会试探着盘问两句。
没有好奇心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好了,现在最大的助力到手,一切都可以顺利成章的往下走。
公主殿下在房间里写写画画一晚上,用英拟了个大概的思路,大大方方的将鬼画符似的纸笺瘫在桌上,便取池子里泡热水澡去了。
她清楚自己虽说只是个嫡女,但宫里未必没有谁的眼线,当自己公开离开寝宫之后,定然还会有人来查探一二。
有二狗子在,其实并不用手写,用意念都可以在档上画图列表,压根用不着她还寻纸磨墨。
但这字迹工整的英计划,一方面纯粹是打下时间练练笔,一方面是为了卖个破绽,钓鱼上钩。
银朱被她刻意的带到了汤池的屏风外,就为了等那心思不轨的人进去。
哪怕没有二狗子的监控,她都可以用扑香粉亦或者布置丝的法子,找出这宫中的内鬼,但眼下金手指功能太齐全,都用不着自己费脑子。
泡澡香蒸,再给长用花瓣精油保养一遍,她安心享受着生活,压根没什么危机感。
“宫女醉月来过您的房间了。”二狗子提示道:“她查看了一遍您桌上摆放的物品,然后跟一个小太监递了条子。”
“那最后消息传到谁那里?”
“……太子苏奕那。”
苏绒动作一顿,打了个哈欠道:“没想到是我亲哥在惦记我,也算是血脉相承了。”
她没有再问下去,直接上床滚被子里睡觉,一夜香沉无梦。
第二天一早,苏绒便穿好一身行头,去皇后宫里请安。
待一帮妃子们差不多聊够了,她笑眯眯地起身,对着母亲盈盈一福道:“母后,待下午午膳过后,儿臣想出宫见见哥哥们,不知可否领个牌子?”
皇后向来娇宠闺女,当即应了声好,眼眶微红道:“绒儿也大了,再过个半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趁着现在晴光正好,多出去走走吧。”
苏绒笑的温柔和婉,同诸妃安慰了她几句,心里开始思索到底先去看谁比较好。
这五个哥哥当中,两个直肠子死脑筋,两个心机婊,还有一个是忧郁艺男青年。
四哥苏韧的资料,她后来也大致看了一眼,倒跟雍正爷有几分相似之处。
都隐忍持重,专心政务,也都被皇帝暗中看好,拥有相当不错的潜能。
更重要的是,脑子清楚,不方便操控。
这五个哥哥里,肯定有人要被她扫地出门,一早调到远疆去,避免节外生枝。
“备轿,出宫。”
苏绒再度打开了资料页,皱眉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