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半透明的灵玉蚊帐,杨一磊依稀可见床上之人侧卧其间,周身披裹着皎洁的仙云丝袍,面上覆以轻纱,使人无法窥见真容。
“师妹刘媛媛,杨师兄前来为你疗伤,你尽管安心,这位杨师兄乃是吾生平所遇最为杰出的医道高手,有他在,你必能早日恢复生机。”
钟元在其旁低声劝慰。
“请他进来吧。”
蚊帐内传来一阵清雅却又充满哀伤的声音。
杨一磊并未多言,轻轻撩开蚊帐,拉过一把阵纹刻画的木椅坐至床畔,淡然地瞥了一眼那女子。女子双眸明亮,眼中却流露出强烈的排斥和厌倦尘世之情。
“可否揭开面纱,让我看看你的伤势程度。”
“非要揭下不可么?” 刘媛媛黛眉微颦,明显带有抵触之意。
“现在的面纱仅仅是第一步,真正的疗伤过程还需褪去衣物,乃至暴露在日月星辰之下接受洗礼。” 杨一磊直言不讳,坚定的目光直视女子,“当然,你有权拒绝,亦可质疑我的医术修为,我随时可以离开,只是你,是否甘愿永远躲在这阴暗之处,如同掩耳盗铃一般,避开世人的眼光呢?”
“你就真的愿意像一只畏人的鼠类,终日在地下通道中躲藏,逃避众人视线,直至生命尽头吗?”
杨一磊的话语平静而冰冷,话语间充满了辛辣的讽刺。
钟元与黄青青夫妇二人面色骤变,紧张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唯恐触动到小姨子敏感的心弦。
昔日的小姨子刘媛媛,曾以其倾国倾城之貌和婉转之音,成为南北皆知的一线仙姿模特,追求者如洪水般涌来,其中有王孙贵胄,也有诸多才子佳人争先恐后地献殷勤。可自那次灾难之后,那些人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避刘媛媛如蛇蝎,连亲戚也鲜少登门探望。
骄傲倔强的刘媛媛受到了重创,心中的创伤远超肌肤之痛,她不愿意见任何人,甚至多次试图自绝。
曾有一度,她一天之内尝试自杀十余次。
这让钟元与黄青青夫妇忧心忡忡,深怕小姨子再度崩溃,拒绝治疗甚至寻死。
然而,在短暂的紧张过后,黄青青终于缓缓伸出手,解下了覆盖其脸庞的纯白雪纱。
此刻展现于三人眼前的,是一张丑陋不堪、满布坑洼的脸庞,犹如月球表面般令人触目惊心。
目睹胞妹如此凄惨模样,黄青青不禁再次泪盈于眶。
“这伤痕已深入骨髓多年,虽能治愈,但想要完全复原恐怕需些时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杨一磊脸上并未显露出丝毫嫌恶之情,他眼神深邃清澈,仔细审视过刘媛媛的伤疤后,又为其搭上了脉象。
“那么,大约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痊愈呢?”
一听杨一磊言明可治,黄青青的激动之情竟远超刘媛媛本人。
“每个疗程为七日,大致历经三个疗程便能痊愈。只是……”
杨一磊看向刘媛媛,开口问道:“你能否承受住剧痛之苦?”
“嗯?”
此言一出,三位在场者均是一愣,齐刷刷看向杨一磊,钟元不解地道:“承受疼痛与否,与治病之间有何关联?”
“确实有关。” 杨一磊正色回应,严肃地点点头,“因为这个治疗过程会极为痛苦,其剧烈程度几乎堪比再次遭受烈火焚烧,因此,作为患者,你最好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我欲了解阁下的疗伤之策。” 黄青青未曾作答,反而以一道带着砂砾质感的嗓音反问,那声音中透露出平日沉默寡言的痕迹。
“如此向你解释吧。”
杨一磊思索片刻,缓缓说道:“你肌肤已全然腐朽,须将其剔除净尽,方能让新生肌体得以滋生,此乃破旧立新之意。”
“破旧立新?”
黄青青黛眉微蹙。
“正是。”
杨一磊颔首道:“寻常人若指尖受伤,不过日自可痊愈,然而你却无法自我修复,只因你表层肌肤已然腐败,丧失了再生机能。因此,这些年来,即便蚊虫也不屑于叮你。”
“疗伤之策共有三重步骤。”
见四周之人皆默然倾听,目光齐聚于己身,杨一磊继续阐述:“其二,消除瘢痕;其三,则需借助灵丹妙药及浸浴疗法,以激发肌肤再生之能。”
“那么其一呢?”
钟元困惑地凝视杨一磊,追问:“第一步究竟是何事?”
“第一步早已实施,如今看来成效尚佳。” 杨一磊饶有兴趣地审视着黄青青,虽然此刻她容颜凄惨,但烧伤之前,无疑是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已完成?我们竟毫不知情。”
听闻此言,钟元更加困惑。
“心疾,心魔。”
杨一磊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黄青青,“料想不错,患者曾因严重烧伤多次寻死,如今心如死灰,纵使我再高明的医术也是无济于事。故此,刚才我特意以言语予以激将。”
“鉴于全身烧伤状况,治疗期间必须赤身裸体,姑娘可有此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