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心爱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帮着我还帮着外人?本来就是他们问村里借的粮,既然是以知青的名义借的,咱们也是知青,凭什么我们不能用?” 王贵和愣是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还能说得出这样不要脸的话,他不怒反笑。 “所以,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刘先没说话,剩下三个人也都没说话,那就证明是无声的承认了。 齐路白这个大少爷忍不了了,他本来也不是多好的脾气。 “要不说还得是你们这帮新来的厉害啊!”齐路白阴阳怪气的呵呵两声。 “这些粮食是我们豁出脸子往村里借的,到时候要还也是我们还。借给你们了村里又不会去找你们要,只会来找我们要。有借有还,借来的就是我们自己的,我们又不是不能挣工分,我们还得起!你们呢,你们还得起?” 齐路白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强。 至少刘先和陈鹤皋都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吧,都是知青,还分那么细?” 齐路白原先也算是个风光霁月的小伙子,虽然被家里宠过头了但是还算是个有些修养的,这些天在乡下耳濡目染的竟也学坏了。 “所以呢,既然都不分得那么细,那你老婆能不能给我当老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新知青都笑了,包括陈兰也没憋住。一个帅气的大小伙子能说出这种话,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陈兰是觉得再这么吵下去也是白搭,这帮新来的战斗力太弱了,根本比不上这10个老知青。要是再这么帮他们下去,说不得她也要被这帮老知青给记恨上了。 “行了行了,要说这事也不是啥大事,你们都是一起下乡的知青,天南海北的能碰到一起也是不容易,这也是一种缘分。既然是缘分,那咱们都要珍惜,何必吵作一团,反而是伤了和气。” 陈兰这话没人接,也没人想接。 这人不就是双标且装,就是她引着赵初雪来闹事的,现在又装什么无辜? 老知青是纯纯知道她啥嘴脸,不稀得跟她多,新来的知青知道陈兰是帮着自己的,自然不会去挤兑她。 说出去的话也没人给个反应,陈兰自个儿也怕是觉得尴尬了。 她尬笑一声,面皮子颤抖了一下。 “我就不多留了,我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陈兰笑着告辞。 “不多留了?” 叶娇娇是和她有旧仇的,痛打落水狗这个常识不需要别人教,叶娇娇直接给她挤兑死了。 陈兰虽然很想回怼,但是她又不敢和叶娇娇吵,这是个不讲道理的混世魔王,可不能得罪了她。 陈兰走了之后,新知青没人帮着气势萎靡。尤其是赵初雪,隐隐又被人埋怨上的意思。 王贵和还挺喜欢陈鹤皋这个年轻人的,他算是这帮新知青里,唯一一个正常人了。 他拍拍陈鹤皋的肩膀,叹着口气:“交朋友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交友不慎害人害己。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被外人给连累了。” 王贵和话尽于此,他也不好和陈鹤皋多说什么,他也没那个义务。愿意提点他一句,就当是他爱惜人才,不希望有人走上歧途。 说完他便走了,徒留陈鹤皋自己细思他话里的意思。 老知青们没了热闹自然各回各床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没人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和人吵架上。 四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没一个人说话。 还是刘先率先拉着冯心爱出去了:“走吧小爱,我有话跟你说。” 这下子就只剩下陈鹤皋和赵初雪了,陈鹤皋少年君子,气质翩然,赵初雪其实对他是有些少女怀春的心思的。 只是陈鹤皋自己的觉察能力惊人,他竟也看出来赵初雪的意思了,有意在避嫌。 “鹤皋,你是把他刚才的话放心上了吗?”眼见着陈鹤皋一言不发就要走,赵初雪没忍住泫然欲泣的叫住他。 陈鹤皋没忍住叹了口气,“我们还没有那么熟,叫我陈鹤皋吧。我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心上,你不用多想。” 是,他的确没放心上,只是自己心里有计较。 赵初雪莫名其妙的就很慌张,总觉得陈鹤皋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 她伸手想要抓住他离开的手臂,最终是落了空。看着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拽住,就连稀碎的阳光都从掌心溜走,赵初雪莫名其妙有些怔怔的失落。 刘先拉着冯心爱去到门外,看着她的眼
神有些凝重。 冯心爱还在埋怨刘先为什么这么冷淡,什么都不说就把她拉走。但是看到他紧张的脸色,一时竟然也什么都不敢说了。 不过长久在刘先面前养出来的傲娇性子不允许她胆怯,她仗着胆子:“你做什么拉我出来?” 刘先揉着自己的脑袋,有些头疼。 她是真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装不明白,那个赵初雪就没那么简单她看不出来吗? “你以后不要和赵初雪玩了。”刘先拿出哥哥的架子。 殊不知冯心爱最恨的就是他这个样子,好像有莫大的威严似的,想要管住她。 “偏不!”冯心爱故意和他呛声。 “你!”刘先狠狠怄了一口气。 看着小姑娘因为紧张绷得直直的脖颈脆弱得不可方物,眼眶也开始发红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开始哭了一样。 刘先最受不了冯心爱这副可怜巴巴的姿态,“你还哭,你哭什么?” 冯心爱彻底绷不住了:“谁说我不能哭了,谁规定了!” 刘先看她说着说这,把自己给气哭了,又好气又好笑的。 “你这是做什么,说着说着怎么自己还委屈上了?我又没说不让你哭,谁说你没有哭得资格了?” 冯心爱一头扎进刘先的怀里,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还不是,故意气我!”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成吗?” 眼见小祖宗有些缓和的趋势,冯先那叫一个一叠声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