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室内,风先生立于窗下,摇曳的烛光映照着风先生的身影,连身影都有些飘忽不定,再加上那过于温柔的声音,极不和谐,听了只会让人感到恐惧不适。
“风先生上次说让我加快进度让星界大乱,也不是不行,只是上一次战星能轻易的从我面前救走将离等人,可见我还不够强大,那又如何能降服战星等人。”星允语气中透露着不满,情绪也渐渐有了起伏。
风先生回道:“互生互长,这一切还不够,天下还未大乱,我要的是血流成河、哀鸿遍野,你记住只有世人越愤怒、越无助、越害怕,你才能越强,到那时你就是这星界主宰,没有人可以违抗你的命令。”
风先生的话字字句句直击星允心灵,好像有着魔力一般,煽动着、控制着星允的情绪:“我要的是所有人都向我臣服,战星、将离也不另外。”
风先生哈哈大笑道:“会的,你很快就会看到的。”
见星允咆哮着渐渐失控,风先生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喃喃自语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只是你成长的太慢了,就让为师帮你一把吧。”说完转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烛光摇曳。
星允头痛欲裂,强忍着痛楚,看向风先生消失的方向,用仅可自己听见的
声音说道:“老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再等等,我一定可以的。”星允恶狠狠的盯着烛光,目光如炬热辣狠毒。
看来星允已然知晓眼前的风先生并不是自己真正的老师,而是同样使用魅灵术控制着自己的老师,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当日星风翼竟能在虎口下逃生。
暗流涌动,祸乱又生。金碧辉煌的星尊大殿,比老星尊在位时更加的华丽富贵,星尊星允高坐正殿上方,俯视群臣,虽威严有加,却目中无彩,倒像是被人摆布的提线木偶。风先生暗中推波助澜,处处制造事端,搅得星界不得安宁,同时又暗中施展魅灵术悄无声息的控制影响着星允。
“启禀星尊,我雷家负责巡视各界,日前有弟子在巡视时发现音境有可疑异化之人,前去问询捉拿之时,不料音境四音师之首的边琴徇私包庇不说,还口出狂言,说您独断专裁,根本不配星尊之位。”
“噗……”一道星剑直击说话之人雷岩的胸膛,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吓得雷岩跪地磕头,大呼饶命:“星尊,饶命,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那边琴包藏惑心,对您不敬,我雷岩还有整个雷家唯星尊之命是从,誓死效忠星尊。”殿下众人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哼”一声冷笑从星尊鼻孔中传出,“很好,很快我就会让他知道我到底配不配星尊之位,传令下去,音境正遭受魅灵术侵扰,境中之人多生异化,为防止事态恶化,本尊主将亲自前往镇压,以还音境太平。”
“谨遵星尊之命。”众人附和,待到众人抬头时,哪里还有星尊的身影,胆战心惊的众人终于放下一颗心,众生百相,此刻尽显,多是敢怒不敢言的鼠辈,还有脸上恭敬心中暗自腹诽的奸诈之徒,更有趋炎附势一朝得意的小人嘴脸。
琴音袅袅,清风徐来,送来百花鲜香。音境之景依然如世外桃源之清幽,然音境中人多有行色匆匆,已失以前之淡泊宁静。
“啊……我要杀了你!”音境密室之中,凄厉的喊叫声声传来,只见数十名音境弟子打扮的修士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全身血污,陷入狂躁状态,口中嘶吼不断,好在有术法束缚,作乱不得。
一旁的边琴、梦笛、伯埙、仲篪四音师面露难色,摇头叹息。边琴袖手一挥,一道白光隔开狂躁的嘶吼声。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此事已被星尊知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梦笛忧心忡忡的向边琴问道。
“二妹,该来的迟早会来的,想不到我音境避世多年,不问世事,却终不能置身事外。”边琴此刻也是明了,逃避不是办法,但要让他不顾尊严的屈服于星尊之下,却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大哥,以前老星尊在的时候,好歹对各境也是颇多尊重,和平共处,现在的星允却是狠厉狂妄,丝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音境百年清修,虽不能全然超脱世俗,但这点气节还是有的,决不能做他的爪牙,任人颐使。”仲篪一向毫无城府,快言快语,此刻更是愤愤不平。
“话虽如此,可是眼下星界,还有谁能与之抗衡,不顺从,只怕整个音境都会覆灭,我等自是不怕,只是音境这数万子弟、百姓全都要陪葬吗?”一向寡言的伯埙此番说的也不无道理。
“或许有一人能,我们何不……”梦笛小心的试探着说。
“不必再说。”梦笛话未说完,就已被边琴打断:“一切祸起,就是他——战星,真真是灾星,如若不是他,将离也不会……”
边琴欲言又止,梦笛接过话道:“大哥,事情发展到现在,谁受益最大、谁变化最大,难道你看不明白吗?您真的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战星所为吗?”
梦笛身为女子,一向心思细腻,善于思考,反正她绝对不相信这是战星做的,就凭将离这么相信他,与其说是相信战星,倒不如说更信将离。
“好了,我不管其他是不是他做的,只一条,他带坏将离,此子绝不可恕。”边琴面有愠色,拂袖而去,顿时嘶吼声如潮水般袭来,叫嚷的人心烦躁。
看着边琴离去,其余三人也暗暗退下,梦笛无奈摇头叹息,心道:“唉,爱之深,责之切,原来边琴始终介怀的只因将离。”
音溪城外,星尊一行已至,雷岩率先打头阵,叫嚣道:“边琴,星尊大驾在此,还不速来迎接。”
“扑通”一阵音浪袭来,雷岩被推出数丈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边琴等四师音从天而至,衣袂飘飘,果真是一片仙风道骨、清雅脱俗。雷岩以手擦拭嘴角的鲜血,连滚带爬的来到星尊脚下,咬牙切齿的说道:“星尊,看来音境丝毫不把您放在眼里,打狗也得看主人。”
梦笛哂笑道:“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竟全然不顾颜面,说自己是别人的一条狗。”雷岩被抢白倒也脸不红心不跳,当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连同行的沈信之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低头摆弄自己的剑穗,林晚倒是个性情之人,眼中写满不屑。
星尊拨开雷岩,向前迈步,每走一步都带着强势的威压,连周围的空气都骤然挤压的有点扭曲,在场众人心里说不出的压抑,面色越来越难看。
边琴四人如临大敌、严阵以待,随身武器(乐器)横在身前,随时准备战斗。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星尊又岂是区区四音师可以抵抗的了的,随着星尊步步紧逼,四音司不得不开始招架,纵然四人合奏,也只得步步后退,眼看就要到城门根上,退无可退了。
边琴把心一横,凭空飞跃而起,手中古琴几个翻转,威力倍增,其余三人也是使尽浑身解数,无形声音竟化成为有形,凝结成钢丝,道道齐射向星尊。
星尊不怒反笑道:“此等音术已臻化境也是不易,但依然是蚍蜉撼树,成不了气候。”说完,单掌向前一推,无数细小的星光剑从掌心处生出,万剑齐发,精准击落钢丝,竟无一遗漏。
边琴等人已是黔驴技穷,苦苦支撑,再看星尊脸上云淡风轻,显然连三分力都未出。在场之人无不惊惧、隐忍、仇恨各种情绪达到爆发点,越是如此,星尊越是兴奋,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只见星尊以掌化拳,全力一击,口中喝道:“破!”一字落地,边琴这边全线溃败,个个口吐鲜血,狼狈倒地。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着边琴几人已经毫无抵抗力,雷岩又开始叫嚣:“音境可还有人阻拦,这就是下场,还不赶快让出一条道来,恭迎星尊入城。此次星尊是前来帮助星境平定异化人的事,要不是你们阻拦,早都将异化人尽数诛杀了。”
“异化人一事诸多存疑,他们虽然异化致狂,但都是我境族人,这样随意诛杀而不求根源,实非解决之道,若不能找到缘由,异化人越来越多,难道要将一境之人尽数毁灭吗?” 仲篪最年轻,此时尚能出言争辩。
雷岩句句紧逼:“为四境安定,凡异化之人皆当诛杀,还管它什么缘由,有一人杀一人,有十人杀十人便可,难道要因你区区音境就要置整个星界安危于不顾?”
“你……咳咳”边琴被雷岩气到话还未说出,就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梦笛等人也是气得面色铁青,但手上没有力气,只得作罢。
雷岩见星尊并未出言制止,更加的狂妄至极,大笑道:“我劝你们识时务为俊杰,主动将异化人交出,可别因小失大,让整个音境陪葬。”雷岩嘴上说着,手上却暗自用力,轰的一声,城门已大开,城内异变突生,家家锁门闭户,街上尽是异化之人,怒叫着、撕咬着冲向城外,一时间城内鬼哭狼嚎。
眼看异化大军就要冲向雷岩等人,只见星尊抬手示下,喝令:“杀!”
只此一字,众人便如嗜血的狂兽蜂拥而至,个个腥红着双眼,面目狰狞,冲向城内,肆意挥洒着屠刀,享受着杀戮、鲜血的狂欢,在这场杀戮中,四音师率领的未受异化的弟子尽数伤亡,四音师也不幸殒命当场,而双方修为低下的弟子均死伤殆尽,就连雷、莫、林、沈四大宗主也都受伤,虽说结局以音境城破覆灭而终,但似乎星尊这边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随同而来各大宗门从上至下均有伤亡。
满城尸骸触目惊心,刺鼻的腥臭味令人作呕,而星尊高高站立在尸骸上空,双目紧闭,似乎是在享受着,贪婪的吮吸着,脚下每具尸体上产生的怨气化成实质力量尽数注入星尊体内,经此一役,星尊的力量更加强盛。
“哈哈哈……”星尊近乎疯狂的肆意笑着,双目猩红,魔气冲天,哪还有半点星尊的样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具魔尊。
“恭喜星尊,功力大增!”雷岩朝着星尊磕头跪拜,极尽谄媚,其余众人心中纵有不甘,此刻也只能被绝对的力量屈服,纷纷跪拜。
星尊抬眼看下,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不屑,看脚下众人犹如看蝼蚁一般,再看遍地横尸,心中一冷,正好试试增长后的力量,星尊催动术法,万支星光箭齐发,只是今日之星光箭金光尽,阴晦如墨,墨箭所到之处,尸骨化作齑粉。
一阵阴风刮过,竟是一点痕迹都不留。曾经的世外仙境,山水幽静之地,如今只剩满目疮痍,无数冤魂,放眼整个星界,又有何处不是,即使“尊贵富丽”的星都城,也仅有表面的风光华丽,背后尽是丑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