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寒看着她处处洋溢着喜悦的脸,再转向一旁的花灯,橘红色的菊花边上,添了一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因着花灯很是小巧,秦沫的字体也写得很小,也没有把一首诗写进去,仅仅是两句,却让人感觉无比合适,楚沐寒笑着开口,“确实很般配。”
一语双关,他的画,她的诗。
还有,他和她。
门外的一双眼睛有些失望,有些歹毒,匆匆离去。
秦沫听着他的赞美,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其实她的毛笔字不算很好,只是在很小的时候,练过几年,已经很久没有碰了,来到大楚的时候,才温习起毛笔字。
幸好她写的是宋体,看起来秀气,钢筋有力,倒也不显突兀。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秦沫轻松地问道,一只葱白手正想拿起花灯,细细观赏。
楚沐寒按住她抬起的手,无奈地说,“花灯刚刚才糊好,不算很牢固,让它放着,我们晚上来取。”
秦沫不知道这个缘故,讪讪地收回手,其实她也只是想要认真看一下这个花灯的结构而已。
用午膳的时候,同样回了仰逍楼,管事已经准备好了膳食,也节约了不少时间,用膳过后,仰逍楼的客人渐渐稀少,街上的热闹景象也渐渐消失不见。
楚沐寒看着她发懵的模样,忍不住一笑,说,“你先去睡一会,这会儿还在休市,用过晚膳之后,便要开始游灯了。”
“什么游灯?”秦沫好奇地问,脸上隐约有些羞涩,她似乎,还没有好好过过一次节日。
特别是,用心安排的一次节日。
“我让人带你去休息,我去安排些事情。”楚沐寒避而不答,唤来今早的侍女,带她回她早上沐浴的房间。
秦沫躺在床上,享受着冬日带来的放松,说实话,她有些喜欢这个对她来说莫名其妙的大楚王朝了,阴谋也好,不安也罢,总算有一个人,有一线牵挂,留住她的灵魂了。
因着心中装着些事情,秦沫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再醒来天色已经泛了黑,不知为何,近日来就是感觉疲惫,正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姑娘,”有丫鬟的声音在外面轻轻的响起,“醒了吗?”
“嗯。”秦沫懒洋洋地发出一个单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门被从外面推开,侍女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秦沫这才看清她的容貌,很利索干净的一个小姑娘,年纪不大,一张脸干净而温和,正微笑地看着她,“姑娘,主子请你梳洗一下,先用膳,然后晚上出去游灯。”
秦沫起床,洗漱之后,看到侍女带来一身淡蓝的衣衫,颜色淡到几乎察觉不到,却透着蓝的清澈,仿佛水般的纯净。忍不住有些讶然,只以为这儿是古代,就断定这儿比不上现代发达,可是,就算是在现代,也没有见过如此优良出色的布料。“这布的颜色真漂亮。”
或许在这个欢乐的日子里,多少有几分女为悦己者容的意味,秦沫开心地勾起嘴角,却遮不住眼里的喜爱。
她喜欢穿素色的衣服,却没看见过这样好的布料。
“是的,是主子亲自为姑娘挑选的,这是少见的物品,主子说配姑娘你最是合适。”侍女微笑着说,“主子还亲自挑选了一件玉钗,正好搭配这件衣裳,不晓得姑娘你喜不喜欢。”
秦沫怀着欣喜的心情换上衣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少了几分的淡漠的气息,多了几分恬静,倒也算美人一个。
“你在想什么?笑得如此开心?”楚沐寒的声音在门边温润地响起,“可喜欢这些东西?”
“喜欢。”秦沫微笑着,看着他,有小小满足的模样,藏在眉眼间有着娇娇的女儿气,蹩见他腰间的吊坠,秦沫无奈地问,“我是不是也要换上那支簪子?”今日也买了一支淡粉的珠花簪,不过她看见楚沐寒准备的玉簪很精致,便没用那支。
楚沐寒不知从哪里晃出一朵蔷薇花,淡淡的紫色,在手中把玩着,分不清真假,温润的声音诱惑着开口,“过来。”
秦沫疑惑地走过去,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的头上已经多了一朵蔷薇花,楚沐寒有些笨拙的手抚乱了她的发丝,懊恼道,“要不我叫欢儿来重新帮你梳理发髻吧。”真不该贪一时之急的。
“无碍。”秦沫一只手轻轻地理了一下发丝,一缕青丝从额边垂下了来,头上的蔷薇花斜斜插着,更添一种风情,“这样便好。”
楚沐寒朗朗一笑,未语,眼中却满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