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上所写的,在王权看来,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委实太过骇人。
其中眼:“王权,你此次下山,与昊灵派缘法已尽,且必有一重劫。”
“昔年张敏救我一命,奈何,她已无缘道途沦落凡尘,今日,便还你两命以做偿还罢。”
“锦囊内有一件上等宝器枯金软甲,还有你二人的修道资粮十万灵芯石,另有御风、遁地、隐气三神符,可助你二人脱困”。
“王权,你本应是青玲道途之护道人,奈何身边之人与你的命运已经纠缠不清。”
“我可告知与你,护道人若失去所护之人,则万劫加身,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鱼入大海,鸟落囚笼,皆在你一念之间。”
这一通看下来,王权的心中无比震惊,先不论那重劫为何,其信中言语之间,貌似很是确定他日后定会有所成就一样。
至于最后两句,虽有些云里雾里,但他心思透亮,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其虽说是救两命,给两人修行资粮,可只给一件软甲,这就已是可以看出其要表达的意思了。
无非是想让他抛弃刘丹,任其在张家自生自灭,而他去范青玲身边,老老实实做那所谓的护道人。
王权抬眼看了刘丹一眼,发现她还是保持那个动作,单薄的身躯有些发抖。
他有意无意的开口询问道:“刘师姐,不知那血契可有化解之法?”。
刘丹身形一顿,将头抬起,露出有些红肿的双眼,声音略有沙哑道:“你什么意思?”。
“呵呵”,王权笑了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如果在张家遇害,那我肯定是无能无力,倒时我跟着你死岂不是有些冤枉?”。
听到这等话,刘丹并未发怒或者不悦,而是安静了一会,这才道:“我知道怎么化解你身上的血契,也可以告诉你方法,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王权精神一震,没想到真的有,他本意只是试探一下刘丹。
如果刘丹说没有或者拉着自己一起死之类的言语,他便会去求张敏张湛解除他身上的血契,再然后独自一走了之。
“刘师姐但说无妨,如果我能办到,定不推辞”。
刘丹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张黄符,道:“口说无凭,你必须自己下一个血誓”。
王权一怔,心里叹了一口,暗道:“又是这些东西”。
自他中了订婚贴上的血契,打心底里就有些厌恶契约誓言之类的。
但也没有办法,既然这次是自己下,那应该不用和谁的命扯在一块了。
“要如何下?”。
刘丹在符上写画几下,将黄符抛给他,道:“以血为墨,将我写下的字临摹一遍”。
王权接住黄符查看,只有竖着写的一列字‘有生之年,我必将伤寒玄刺交于源中刘家’。
他眉头一挑,这是要他活着的时候,将这件宝物交到刘家去。
他瞥了刘丹一眼,发现其已经将伤寒刺取了出来,正拿着定定的看着,暗道:“莫非她要自寻死路?”。
王权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刘丹当初还真没说自杀的话,是死一个还是全死。
他拿着黄符甩了甩,问道:“刘师姐,我一个凡人,带着刘家宝物去刘家,有些不妥吧”。
刘丹此时将伤寒刺按在腿上,抬头直视过来,双眼一片平静,或者说是,视死如归了。
“你如果不愿立下血誓,那解除血契之法,我也无可奉告”。
王权心中一笑,已经确定了个七八成,刘丹定是要寻死了。
他在心中权衡起来,说实话,他并不在意刘丹的死活。
但那三张神符能助他跑多远,这委实难以预料。
如果只堪堪出了太原,那以他自身脚力,要走到血色狼头岭,恐怕到时候也没多少年可活了。
可如果带着刘丹,也不一定能逃出去,但万一跑的远点,到了源中,那就不一样了。
倒时即便他身不由己,刘丹起码是自由的,有血契在身,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刘丹最重要的价值,还是她知道很多王权不知道的事情,例如蟒雀飞鳞盘和石秀才此人。
他很快定下决心,决定带着刘丹,因为如果他自己的话,即便跑的远,也不可能直接抵达血色狼头岭。
那就只能靠着双腿,劳累事小,迷失方向就不妙了。
运数差点,一生可能也到不了目的地。
虽然幽魂可以离体,但自己是去求提升资质的药,抛弃肉身,那还去求这药干嘛。
他看着刘丹呵呵笑了起来,刘丹平静自若,淡然道:“你想好了?”。
王权摇了摇头,微笑道:“解除我身上的血契之法,应该是需刘师姐自我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