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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之泪

月色如银光倾泻,龙渊城城西三十里,马车疾驰而来,行至庄院门口,驾车之人下马撩开帘子,紫袍银发的青年缓缓步下马车。 “恭迎主人!”一身黑色的管家恭敬地弯腰,跟在来人身后:“念初心姑娘已于三日前返回庄内,一切安好。” 紫袍银发的青年停住了脚步,跟在身后的化林与魔尘二人俱是一愣。 自念初心那日突然消失之后已近半月,不想她竟然已经自己返回这别院。 她如何回来的? “一切安好?”青年皱眉。 “是。”管家又躬身答道:“独自一人回来,并无受伤。” 妖族白骨武器所造成的伤,没有特殊的丹药无法医治,她那么重的伤居然能这么快就完全好了? 这其中必有古怪。化林与魔尘二人面面相觑。 “只是……”看着银发青年再次举步,却不是朝着那个方向,管家欲言又止。 “什么?”青年再次停下脚步。 “姑娘回来三日,夜夜对着星空望月,怎么劝都不肯进房休息。” 青年目注管家许久,终于转了方向,向着别院的方向走去。 管家默默地退下。 别院的院门近在咫尺,青年忽然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在空气中深深一嗅。 “主子……”化林与魔尘二人的手第一时间按上了武器。 又是这股似曾相识的气息,若有若无,却怎能瞒得过他们。 若不是这股若有若无的魔息,十年前,他们几个人又怎么会破开封印进入这个封印的世界? 主子又怎么会身受如此痛苦,至今无法可解。 青年伸手阻止他们发声,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别院的方向冷如寒冰。 片刻之后,他再次抬步,缓步行至院门前,伸手推开院门。 院门无声地打开,一袭白衫便印入眼帘。 念初心静静地立在屋门外廊下,并无任何簪髻,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入随意披散而下,美得纤尘不染,仿佛月中仙子,空灵婉约。 眼眸随声而动,看到院门被推开,门口紫袍华丽银发飞扬,白衫少女空洞失神的眼眸随即光彩逼人。 双手依旧拢在衣袖里,紫袍银发的青年稳步而行,缓缓走至念初心面前站定。 “你回来了。”念初心终于开口,声音静淡如同夜露。 “嗯。”青年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我……”念初心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却被青年打断:“月亮都快落了,怎么还不睡?” “我……”念初心苍白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又垂下头去:“我睡不着……” “丫头找到了?”青年依旧淡淡地发问,伸出手,抚开她脸颊上滑落的秀发。 念初心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没有。” “平安回来就好,其他事慢慢再说。”紫袍银发的青年嘴角牵起一抹奇异的微笑:“伤可都好了?” “嗯。”念初心点点头,定定地看着青年的脸,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青年抬手,将她滑落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问道:“可有遇见什么人?” 念初心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就摇摇头。 青年抚摸念初心秀发的手顿了顿,口中却平淡地道:“那就好。” “我……”念初心的眼神有些慌乱。 “都过去了。”青年冰凉的指尖自她脸上划过,淡淡地道:“夜里凉,进去吧。” 念初心没有动,只是失神地看着与她脸颊近在咫尺的手腕上两排淡淡的牙印。 伤是好了,牙印却留下了。 那夜她咬得那样狠那样深,如今这印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也或许永远都消不下去了。 念初心的心再度抽紧,许久才又笑道:“今夜月亮这么好,我还想再多看一会儿。” “那我陪你。”青年的声音依旧冰冷清淡。 “好。”念初心点点头,眼神明亮之极。 青年便牵了念初心的手坐在廊下,坐在她身侧。 夜已经很深了,半圆的月亮歪歪地挂在西边树梢上,清清照着大地,四下里一片寂静。 化林和魔尘二人远远地立在走廊下,手按在武器上,只要一有异动便立即出手。 “我的师傅曾经说过,月亮上住着一个寂寞的女子,她本是给上古神女饲养玉兔的侍女,因为不忍与

她唯一的亲人哥哥月老分开,便偷了神女疗伤的圣药,和月老两个人住在月亮上。可她做了错事,不敢再面对神女,便只有在夜晚才能出来偷偷的望着她的故乡。” 念初心抬头望着月亮自言自语,眼睛里是说不尽的感叹。 身侧的青年没有说话,只是随着她的目光静静地望着月亮。 “我其实不是父亲亲生的女儿。我原本没有父亲,出生的时候只有母亲一人,母亲在我很小便离世而去,父亲这才接了我与他们一起生活。” “父亲说,他亲手将我的母亲放在花环里,推到大海里去,母亲就那样飘在大海上,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再回来。” 念初心依旧望着月亮,只是声音却充满着落寞:“我想念母亲,我长得大一点便偷偷地去大海深处去找母亲,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后来,直到在大海深处遇到一只遇难沉没的商船,在那里我遇见我的师傅,我才知道,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已经离我而去了。” “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父亲从不让我拿剑,可是在幽灵船里我的师傅却教了我一些初级的剑术,又给我调养身子,慢慢的我也就学会了医术。念初心这名字是师傅给我取的,他一直说我生来就是不完整的,我必须要找回我自己,我才能完整。后来我被关了起来,便经常在梦里遇见师傅,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或者有烦心事,师傅都会在梦里出现,和我聊天,教我剑术,还会给我讲很多稀奇古怪的事让我开心。可是我一醒来,师傅就不见了。” “只是现在我很少再看见过师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来看我,我真的好想他,好想再见到他。” 青年依旧双手拢在衣袖里,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脸,她的脸上带着化不开的落寞和伤感,清亮的月光下,她的脸竟似有一些淡淡的青色。 “你知道玫瑰嘛?”念初心脸上的伤感渐渐化去,换上一抹淡淡的微笑:“在碧海银天的时候,八姑奶奶要唤我做雪烟,后来演出的时候,我却用了玫瑰这个名字。” 青年摇摇头,依然定定地目注念初心的脸,似是看得十分专注。 念初心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缓缓道:“玫瑰是一种花的名字。那是一种美丽的带刺的花,不同的颜色有不同的含义。红玫瑰代表热情的真爱;黄玫瑰代表珍重祝福和嫉妒失恋;紫玫瑰代表浪漫真情和珍贵独特;白玫瑰代表纯洁的爱情;橘红色玫瑰代表友情和青春美丽;蓝玫瑰代表敦厚善良和独一无二。” 青年依旧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自语:“美丽的、带刺的花……” “是的,最美丽的红玫瑰就代表最热烈的爱情。”念初心微笑着,看着他的眸子变得空灵而悠远:“亘古之前,有这样的一对男女……男的性格热情,正如他的名字一样:爱人!女的性格温柔,也如她的名字一般:情人! 有一天,他们相遇在一个小山中,发现了两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因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他们都很好奇。 男的想去摘来看看,一不小心被鲜花的刺刺到了,鲜红的血立即流了出来;女的见了很心痛的拿起他的手,不经意的流下一滴眼泪,却同男的手上的那一滴血同时掉下,分别掉在那两朵鲜花中…… 他们一个是仙族,一个是鬼族,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所以他们微笑着分开了。 男的走向天上,女的走下地下! 再回来时他和她都有了更好的名字:男的把名字变为月老,他希望女的不要记得他,他的工作却是让一对对人们记得彼此,用他手中的那一条小小的红线;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一条条小小的红线其实是他的的一滴滴鲜红的血…… 女的把名字变为孟婆,她希望男的忘记她,而她的工作比较幸运是熬汤,就是俗称的‘孟婆汤’,用她的一碗碗‘孟婆汤’让一对对的人忘记彼此,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一碗碗‘孟婆汤’其实是她的一滴滴的眼泪……” 念初心对着夜空微笑:“当爱人和情人在一起时,便造就了爱情。爱情一定要有鲜花,所以那两朵花都是,虽然他们离开后开出来的花一朵是红色一朵是白色,红颜代表热情的爱人,白色代表温柔的情人;但它们有一个一样的名字——玫瑰花。” 青年深邃的眸子和黑夜融在一起,银发在夜空中随意张扬着,似乎被这个故事陶醉。 念初心回过身来望着青年,嘴角带起一抹苦笑:“最完美的爱情就如这玫瑰,纵然美好却难以长久,可是纵然短暂,却让人着迷,一辈子只要一次便也够了。可我这一生,命中早已经注定,没有机会了…… 不若这样结束,也好……也好……” 青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目注这个空灵的有如精灵一般的女子,此刻她竟然是那么的孤寂、那么的忧伤,她淡漠的神情,竟似乎周

围的一切都已和她无关。 月已西落,念初心苍白的脸颊渐渐变成青灰色,彷佛月光落下了,阴影便趁机覆盖上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样冰冷,我有点怕你,可是现在我不怕你了,因为你也有温柔的时候,我想你笑的时候肯定会特别的好看……” 念初心苍白的脸上升起一抹娇羞,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苦笑道:“不好意思,我说得太多了。” 青年默默看着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娇羞神态,那模样竟然十分迷人,青年的心底涌出一丝陌生而奇怪的感觉。 那感觉,是愉悦、渴望、是贪恋。她那样的神态,让他心里感到欢喜,他还想更多地看到。 只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也有了和普通人一般的情感? 然而心口又是猛地一阵刺痛,让他不自觉地将手抚上心口。 念初心低下头整理自己的情绪,脸上很快平静下来:“其实我这次回来,不过是想和你道个别,你几次都救了我的性命,我却待你不好……” 念初心转过头,将眼里那点点亮晶晶的东西逼了回去,复又笑道:“你看我,不过是来道个别,竟然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无关的话。我们也不过是才见几次面而已……” “时间差不多了,既然已经道别了,我也该走了。”念初心站起身来,身子晃了一晃,很快就站稳了。 “你去哪里?”青年迅疾伸手抓住她的手,触手却只有冰凉。 念初心笑道:“我要去一个地方,可能再见不到你了,我欠你的钱,永远不能再还了。” 青年却不放手,紧紧抓着念初心冰凉的手,柔声道:“夜已经很深了,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我……”念初心面上一红,声音低若蚊蝇:“你不能和我一起。” “你是我的奴隶,奴隶没有资格和主人讨价还价!”青年冷冷地说了一句,依旧拽着念初心的手不放。 她的手却冷得像块冰。 “不要……”念初心反抗着,使劲地挣扎:“我不喜欢你逼我……” 青年目注念初心半响,终于松开了手:“好,我不逼你,你自己选择!” “谢谢……”念初心一步步后退至院子当中,惨白的脸上泛出微笑,舒展袖袍,翩然而动:“临走,我为你跳一支舞吧……” 孱弱的身体柔弱无骨,一袭白衣在院子内忽明忽暗,宽大的袖袍上下翻飞,宛若将死的蝴蝶,在与世界做最后的诀别,虽没有任何声音,却让人深深震撼。 念初心于舞动中缓缓退出院落,然后展开身形迅速离去。 “主子……”及至念初心离去,化林与魔尘才闪身上前。 “那滴眼泪……”青年闭上眼睛,声音再也无法冷静:“她竟然自己吃了……” 二人齐齐愣住。 “她在我进来院子后就吃了那滴眼泪,这就是她的选择……”青年的声音透骨冰凉。 同样是一滴眼泪,十年前与十年后,两个女人做出了两个不同的选择。 十年前那个女人,亲自将眼泪喂进了他的身体。 而十年后眼前这个少女,正如她自己所说,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却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自己将那滴眼泪吞了。 那不是普通的眼泪,那是魔的眼泪,那是世间最毒的毒、药。 无解。 这个女人…… 银发青年忍住心口的刺痛,一跃而上了墙头。 黑夜里一袭白衣正飘然远去,在即将融入黑暗之时,终于瘫软在黑夜里。 青年凌空而起,飞速地落在那白衣身边,轻轻扶起她冰凉的身子,将掌心搭上她的背心。 “不要。”念初心吃力地抓住青年的手,摇头:“不要为我浪费你的修为。” 化林与魔尘迅速赶来,围在二人身侧。 念初心的脸庞已成死灰色,身子彻骨寒冷,却依旧摇头阻止身边人的动作,道:“他说过,他的眼泪,是这世间最毒之物,根本无药可医。” “为什么要这么做?”青年握着她彻骨冰凉的手,不解。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念初心却不答他,只看着他惨笑道:“他说了,如果我服下眼泪,会变得很丑很丑……” 那个温润如玉却又淡漠如谪仙的男子,为她疗伤,一路照顾她身体复原,又将她送回这院子,然后给了她一滴眼泪。 他告诉她,这个救过她的银发青年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必须要除掉。 罗方在银杏村救助过她,他的要求

她不能拒绝。 “为什么要这么做?”青年依旧执着地问。 “我不忍心……”念初心嘴角上牵,淡淡摇头:“你虽然冰冷无情,可是,你的眼睛总是那么寂寞……我不忍心……” 那个人给了她这滴眼泪,她在这里等了他三日,三日后他回来了,她却下不了手。 她从在门口看见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起,就知道自己下不了手。 青年不语,只是紧紧握住她冻成冰块的手。 “罗方,我欠他的,他要我做的事,我不能拒绝……” “我一直在逃,想要逃开自己的命,我也一直对别人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可是这一次,没有希望了……” “轩辕战天……” 唤着他的名字,念初心冰冻的脸上忽然光华四射,艰难地抬起手来,想要抚去他的烦恼:“不要再皱眉,我……只不过……是你……买的奴隶……不值得……” 眼里的光华暗淡了下去,淡淡的微笑僵硬在脸上,微弱的声音低了下去,冰凉的身体再没有了任何动作。 化林将手搭上念初心脉搏,轻轻摇了摇头。 魔的眼泪,世间至毒之物,无药可解。 青年的眼睛缓缓闭上,再次睁开之时,双眸已是一片纯粹的金色。 他迅速抱起念初心冰冷的身体,凌空而去。 化林和魔尘二人紧随其后,看着青年将怀中之人放在床上,并一跃而上盘膝坐于床上,便立即跪了下去:“主子,不可!” 青年冷眼扫了一眼跪在床前的二人,声音冰冷如铁:“你们要替我做决定?” “不敢!”化林与魔尘齐声道:“主子体内已经有一滴眼泪,今日若再将这一滴眼泪吸入体内,反噬成倍增加,恐立时有性命之危。” 青年双眸漆黑如墨,万分坚决地冷声道:“护法!” “主子,关心则乱。”化林的眼神痛苦万分,却不得不道:“那另一滴眼泪,不管是念初心姑娘喂给你,还是她自己吃了,由主子给她吸毒吸入体内,眼泪的目的就是要眼泪之毒进入主子体内。如今主子要真将眼泪之毒从念初心姑娘体内吸入自己体内,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主子既然明知这是陷阱,为何还要这么做?” 青年却闭上眼睛,冷冷道:“眼泪在她体内,她死,我未必活;眼泪在我体内,她活,我未必死,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们选择?” “是,属下知错!”化林终于不在坚持,平静地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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