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装饰的高级房间里,吊灯灯光略微晦暗,咖啡吧台式的浅棕色短t桌,摆着一瓶鸡尾酒,旁边摆放的一摞显得不合时宜。
沈闻俞把一只腿呈倒写的v字型竖了起来,另一只腿靠着地面,手里拿着一本竞赛题,另一只手握住酒的半身高高举起,往嘴里潇洒一灌,眼睛却在页上不曾移动。
季诗语跟那群女生互撕的事情,他也已经听说了。
烦躁得很。
他的心头缠绕着一团无名的火。
眉头不展,手指捏得页起了褶皱。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是啊,烦来烦去的原因到底还是关心她的。
终于,沈闻俞把手里的合上,重重丢在地面上。\"啪\"地一声,沈闻俞起身,解开身上湖蓝绸丝睡衣,换上黑色毛衣,披上大衣就出了门。
凌晨一点,天边的星星也困意十足,淹没在墨色乌云间一眨一眨。他看着手机里的未发出的一条条短信,停在了黑暗的楼梯间。
\"怎么样了。没受伤吧?\"
\"我以后要不我保护你?\"
\"事出有因,是我引起的,我保证以后那些谣言不会再有了,行吗?\"
\"咳咳没破相吧?\"
沈闻俞来来回回点了短信箱,犹豫不决中。一条刚发来的短信,发件人是季诗语。
沈闻俞只看了一眼,就呆滞住了,手指停在屏幕上,任屏幕熄灭,心里紧紧端着的焦虑和怒火,在那一瞬间全部落空了。
\"我们以后不要再做朋友了。\"
沈闻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突然的落空,是在心疼自己为她担忧的心意吗,而是为她的主动结束而感到释然与放松。
只是,心里清空了什么。
随之而来的,是落寞。
沈闻俞稳了稳神,发了一句:好啊。\"
好啊。
沈闻俞,你什么意思。季诗语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砸中,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是你先说结束的啊。
脑海里冷不丁蹦出来一句。季诗语又倒了下去,把被子蒙住脸,可还是好舍不得啊。这段友谊说到底还是结束了
可是他说的那么轻松。
可能跟自己做朋友早就烦腻了。季诗语用手捶着床,双腿胡乱蹬了起来。
\"亏得你还那么在乎这段友谊,结果人家根本无关紧要。沈闻俞,你这个可恶的!大!坏!蛋!\"
季诗语关掉手机,睡觉!不管了。
可是闭上眼睛,一片漆黑,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又不甘心地打开了手机,点开短信箱,发现空空如也,她赌气般又再次关上,合上了眼睛。
意识还未沉眠,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她隐约觉得有人轻轻晃了晃她。
她想赶忙起身,可全身却像是被控制住了,被昏沉的睡意淹没了。
沈闻俞此时就靠在她的床头,宠溺的看着她。\"歪。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别不理老子。\"沈闻俞的手冰冰凉凉的,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好\"
季诗语含含糊糊喊了出来。
她睁开眼睛,窗外的路灯照射进漆黑的房间,将屋内镀了昏暗的光,看得清清楚楚,没有沈闻俞。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季诗语有些失落,靠在床上。
06年的京市。
是繁华地段,环绕着山河群湖,交通也算发达便利,一座座垒土砌成的古色建筑物,但不乏时尚潮流。街道旁种植着树木,紧挨着幢幢大厦。
徐烟烟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宾馆,住了下来。
她发短信给外婆:\"姥姥。这周我先不回去了。功课好多,可能赶不完。\"
听说他在旭中上学。旭中在京市较为偏僻的地段,比较靠南。而明中与旭中隔了二十七公里。
徐烟烟偷偷去找过他。
记忆中的他,像是大海的孩子,在海边,穿着白色微大的衬衫,露出麦色紧实的胸膛,笑起来左边有一个小梨涡,眼睛亮得如同海底的明珠。
始终无法忘怀的,是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