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告诉祝初霁:“王妃,小的猜想,杀手可能是混在吃席的街坊中间混进去的。因为现场有新娘新郎,还有好几个街坊。都是北城门附近居住的街坊邻居们。”
祝初霁连忙让春杏赶车,自己去现场看看。
于是一行人匆匆朝着北城门赶去。赶到憨子家时,大理寺卿的衙役也已经到了现场。看来是隔壁的街坊报的官。院子外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街坊。
春杏扶着祝初霁下了马车,小五子也跟着下来。
祝初霁率先朝憨子家的院子走过去,春杏连忙大声招呼看热闹的让一下。
大家看到一个美艳的夫人走过来,不由得十分好奇,这憨子家连个亲友都没有,怎么会有穿着如此华贵的夫人来他们家的。
出于好奇,大家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道,由着祝初霁走进去。
小五子和春杏跟着祝初霁一起朝院子里走去。
一个捕头模样的中年男人一手放在腰间的朴刀上,一手指着祝初霁大声喝止:“站住!这里可不是你随便进入的地方。”
祝初霁没有说话,继续朝前走。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大人,这个人就是凶手,民妇亲眼看见他从憨子家院子出来,赶着马车走了的。”
祝初霁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补丁衣衫的妇女,正指着小五子愤怒地说。
小五子顿时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成杀人凶手了?这下误会可大了。而那个捕头一听妇人指正小五子,顿时一下拔出朴刀,冲到小五子面前,用刀指着小五子。
祝初霁冷冷地看着那个妇人:“你,亲眼看见他杀人了?”
民妇摇摇头,她只是看见小五子从憨子家出来,然后自己进去看到一地的尸体,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人就是凶手。
祝初霁继续问那妇人:“你有没有看清楚,刚刚就是这个人从这里出去的?”
妇人肯定的点点头:“正是。”
祝初霁紧盯着妇人:“你没看走眼?真的是他?连身上的衣服都是这一套?没有换过?”
妇人斩钉截铁地说:“大人,正是这个人,就是穿的这身衣服,民妇看得真真的,没错!刚刚与他擦肩而过时,他的肩头撞到民妇头上的簪子,想必他的衣服上肯定会被刮到了。”
祝初霁点点头,朝捕头说:“想必这位大人刚刚也已经勘察过现场,不知这位大人对凶杀现场有什么高见?”
捕头见一个妇道人家,居然插手自己的案子,非常不快,朝着祝初霁怒喝道:“放肆!官府办案,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多嘴多舌?”
春杏立刻大喝一声:“你才放肆!摄政王王妃在此,还不速速下跪?”
捕头这才发现,刚刚妇人指着的那位,居然是摄政王王府的管家。自己刚刚居然没能认出来。也难怪,捕头万万想不到,堂堂摄政王府的管家大人,会来到这种被称为贫民窟的地方来。
于是吓得直接单膝跪地,朝着祝初霁抱拳:“请王妃娘娘恕罪,小的有眼无珠,没有认出王妃娘娘和管家大人,求王妃娘娘恕罪!”
其他人一看捕头大人都跪下了,吓得全都跪了下来,口中连连喊道:“拜见王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刚刚指责小五子的杀人凶手的民妇更是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如筛糠般抖过不停。
这下子是闯了大祸了。个个都知道摄政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自己刚刚顶撞了摄政王王妃,这下可真的是大祸临头了。依那摄政王的脾气,自己一家都要被满门抄斩了。
想到这里,那妇人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
祝初霁冷声说:“起来吧!不知者不怪罪!”
众人这才纷纷站起来,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大声地说话了。
祝初霁指着小五子对捕头说:“你看看,若真的是他杀了人,身上能不占一丝的血迹吗?刚刚那个妇人说簪子刮到他的衣服,现在你可以去查看,看看是不是还是穿着这身衣衫?”
妇人眼尖地发现,小五子的右肩上果然有几根纱被挑断。若不是那妇人说,恐怕连小五子自己都不知道衣衫被刮了,当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回府,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汇报给祝初霁。
这下捕头也相信,小五子不是凶手了。那个妇人也乖乖地闭嘴,生怕再多说一句惹祝初霁不高兴,自己一家被杀头。
祝初霁走到院子中央,发现地上有七八个尸体,看样子是直接被人砍杀的。而凶器应该就是刀剑一类的兵器。
这些无辜惨死的,应该是和憨子家关系还不错的几个街坊,过来喝个喜酒,图个喜庆。没想到却因此而送了性命。
再朝屋里走去,发现憨子和她媳妇两个人倒在门口,憨子的爹娘两个一边一个坐在椅子上,看样子也是一刀毙命。
只不过,祝初霁奇怪的是,新娘子身上的嫁衣不翼而飞了。只剩下穿在里面的中衣。
是什么原因,凶手杀人还要扒掉新娘子的嫁衣?变态杀人吗?看起来也不像。因为憨子娘那被耗子咬破四个角的木箱,也被翻得倒扣在地上。
憨子一家三口少得可怜的几件衣服被扔了一地。若是为财而杀人的话,凶手不是应该找一个有钱的人家吗?
北门这一带,整个就是贫民窟,说是抢劫的话,也说不通。
祝初霁仔细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禁深思起来。这憨子家有什么值得凶手不惜杀人,都要找出来的东西吗?
正寻思着,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哭声。于是询声走了出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抱着新娘子嚎啕大哭。
“这是……?”祝初霁疑惑地问。
春杏轻轻地说:“新娘子的父亲。”
原来,有人见憨子一家惨遭灭门后,于是到铁匠铺去报信,铁匠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看到女儿女婿双双被杀,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抱着女儿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