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所言并非是危言耸听,李儒紧锁着眉头,再次陷入沉思中,贾诩所言真有这般可能性,若是他未曾反应过来的话,恐怕届时皇甫嵩大军真当兵临城下时,他李儒只能束手就擒!
“不过。”
见李儒欲要起身去准备时,贾诩微不可察的摇头,以往一向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李儒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当即贾诩喊住李儒,让李儒坐下来,稍安勿躁不必着急。
“优,你急切了。”
贾诩摇头苦笑,李儒如今作为掌控全局的人不应该如此失态,心不静如何能正确的处理事情,李儒瞬间愣在那里,回想起这些日子来,自己的确太过的着急,许多的事情想得太过得理所当然,从而忽略了诸多不可变的因素。
看向贾诩的眼神中,李儒带着一丝的愧疚之色,随后道:“和所言甚是。”
重新坐回位置上的李儒深吸一口气后,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后,视线再次落在贾诩身上,他知道贾诩不会无的放矢,随后便听贾诩让其把地图拿了出来,在地图上一顿寻找后,贾诩指着一个地方道:“此处可设埋伏,定然杀其个落花流水!”
“在这里?”
李儒眉毛微挑,此处距离临洮极近,他倒是觉得有些不妥。
“就在此处,皇甫嵩欲要调头攻打陇西,定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城拔寨,优不如先让他几个城池,使其骄狂,常言道骄兵必败,让其变得盲目自大后,再给予其一击必杀!”
贾诩擅探人心,对于他而言,人心把握住,就是把握住全局!
闻言,李儒眉毛微挑,现在冷静下来后,仔细的分析一顿,便能明白贾诩其中的用意,的确按照贾诩的计策来实施风险极大,稍有不慎,陇西郡就有可能落入朝廷的手上,自己的项上人头也有可能不保,但是富贵险中求,贾诩计策可行性也极大,一旦成,皇甫嵩所率领的大军必定会溃不成军,届时他的机会便来了!
“如此便搏上一把!”
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还要求继续循序渐进的话,对于目前凉州而言,如同是温水煮青蛙,迟早都是死路一条!
不如放手一搏,搏杀出一个未来出来!
见状,贾诩满意的看向李儒,同时贾诩也知道,自从他插手进来之后,越陷越深,身家性命几乎和李儒牵连在一起,李儒败他则身亡,完全违背了他的原则,但是贾诩不曾后悔过,他也不会是一个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的人。
雒阳城中,黄琬带着刘表回到了雒阳,再次来到雒阳,刘表一时间感慨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再次回到雒阳竟然是以这样的身份回到雒阳。
“景升兄,见到陛下后,认错为先。”
黄门之外,黄琬在刘表耳中低语数声后,便快速的离去,不敢有丝毫的逗留,他可不想再次进入宣德殿见天子,刘表听闻后,转身看向黄琬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后久久不语,直到黄门被推开,中常侍郭胜的身影出现刘表的眼帘中。
“走吧。”
郭胜看向刘表的眼神不带丝毫的情感,冷哼了一声,便带着刘表前往宣德殿,他跟随当今天子的时日也不算短,自然知道陛下对于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不会轻易饶过!
紧随在郭胜身后的刘表心情开始变得忐忑不安了起来,他曾见过年幼时的刘辩,但是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天子变化诸多,不可同日而语!
宣德殿内,坐在龙椅上的刘辩眼皮微微抬起,看向殿外的眼神变得极其的冷漠,至于荀攸、荀彧二人则是早早出了宫,刘表毕竟乃是皇室宗亲,对于刘辩而言,如何处置刘表乃是他刘氏宗族的事情,和外人无关,同时也是留了刘表最后的一丝颜面。
“陛下。”
刘表在郭胜的带领下走进宣德殿中,郭胜随后赶紧离去,偌大的宣德殿只留下刘表和刘辩二人,然而,坐在龙椅上的刘辩依旧低着头批阅着公,未曾抬起头看向刘表,而刘表则是躬着身不敢起来,就这样君臣二人过了一个时辰依旧保持这样诡异的状态。
直到刘辩放下手中的朱笔,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刘表道:“皇叔,朕有一事不解,还请皇叔赐教。”
宣德殿内回荡着刘辩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而殿中的刘表心一紧,额头上微微的开始冒着冷汗。
“皇叔不言,朕就当皇叔应允朕了。”
从龙椅上起身的刘辩,双手负在背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刘表,从口中说出来的话依旧不带半丁点的感情在其中。
“皇叔,朕听闻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知此话何解。”
“禀陛下,此言出自诗经,原意乃指天下都是王的土地和管辖范围,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是王的臣民。”
“哦。”
随之,刘辩则是极其玩味的看着刘表,刘表额头上的冷汗直流,瞬间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的,不停吞咽着口水,倏然,只见天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刘表怒斥道:“刘景升!汝既然知晓,为何未得朕之允许,私自前往荆州赴任!”
“你刘景升难不成想要同刘岱一般欲要染指朕的位置不成!”
“汝欲造反乎!”
一字一句从刘辩口中道出,如同一把利刃字字刺入刘表的胸口,瞬间刘表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开始颤抖不已,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落下,在刘辩的目光中,刘表艰难的开口道:“臣不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表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知道要是不让天子满意,他的人头恐怕今后就不会在属于他,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不敢?”
站在高处的刘辩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随之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宣德殿中,而在殿中的刘表脸色越发的惨白,低着头,丝毫不敢看向天子。
“汝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