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单位,其他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有柳芳一个人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看电视。
对于柳芳,安吉谈不上对她的感觉,只是她有点想不通,据说她当年也是考上的县政府投资扶持的省重点高中,后来又考上了省城的民族院校,虽然是只有两年的大专,但好歹也算大学生啊,应该很有朝气和理想的才对,但是比安吉早毕业两年、只大她一岁的柳芳每天却无所事事,既不看写字,又没有其他兴趣爱好,除了每天干完市场摊位收费的工作,然后简单记记市场行情日记,业余时间就是看看电视,和其他几个当兵转业的男同事闲扯淡,多的时候都在睡觉。也没有男朋友,但是好几次和安吉夜半谈心,谈到找对象的事,好像也是欲言又止,心里有着很重的心事,问她又不说。
不过安吉有次去外面转悠,回来不经意看到柳芳在看信,满脸泪水的样子,让安吉觉得奇怪,但是柳芳见她回来很快擦掉眼泪,将信件填进了炉子烧了,此后也绝口不提。安吉只好也不提。后来有人隐隐约约谈起,好像柳芳刚毕业那阵,在另一个小镇上,和本单位一位刚刚结婚的男士曾有过一段婚外恋,非常投入,很多次俩人就在本单位宿舍双宿双飞,被其他同事恶作剧将他们的门用摆在院子里的台球案子堵住,导致那位男士出不来,好歹求他们手下留情才抬走案子开了门,就此也将他们的婚外情昭告天下,那位男士新婚不久的老婆知道后都差点离婚,但在大家劝说下还是放弃了,不过领导也觉得他们有伤风化,就将他们调开了,柳芳到了这个矿山小镇,那位当过兵、长得很帅的男同事被下放到全县最偏僻的乡下去了。
这种事放到以前,思想非常封建偏执的安吉可能不能理解,但是现在安吉品尝到了恋爱的滋味,也就能理解了,所以对于柳芳还是满怀同情的,不过她觉得柳芳心机很重,很多心事不对她说,她却忍不住俩人天天见面、一个锅里吃饭,一个房间睡觉却能将心事隐瞒的滴水不漏。至于后来,安吉认识了那个同事,看到他帅则帅矣,却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所以也不理解柳芳当初怎么鬼迷心窍,为他搞得那么不堪,都几年了还找不到对象。不过她自己后来反思自己,又何尝不是瞎了眼,愣是爱上了一无所有的吴刚,为他落得个众叛亲离、毁掉半生安逸和幸福,最终后悔不跌、不堪回首!此事后话,以后再说。
中午饭前同事孟京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说有个姓闫的老同学找他,一下子便想到是谁了,玩笑间说好中午他带她去见他,下午果然他带了她和同室的柳芳去了。
见到阔别三年的闫雄飞,似乎并不生疏多少,进了他的房间说笑几句,算是有了开头。
他开口说:“我碰上一个人,他打听你。”
她不解的问:“是个什么人嘛?”
他说:“我想你一听就明白了,还用问吗?”
她问:“为什么我会清楚?你说叫什么名字?”
“姓沈。这样还不明白,那我就太遗憾了。”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点点头,未吭声。同事柳芳似有所悟地捣她一拳,她便冲她笑笑。
他接着说:“我是在县城遇上他的。他说起你,说等他混出个样来就来看你。”面对在场的几个同事的古怪模样,她只好敷衍过去。在闫雄飞那儿待了一阵,看了几眼他案上的。他们几个男的又喝起酒来,她俩女的吃了几块他们下午剩下的肉就回来。
安吉心绪难平。厨师未做饭就走了,她俩也懒得再吃了。
她拿出过去写的东西读给柳芳听,完了又拿出日记准备写点什么,柳芳笑说:“又该创作了!”
正写着,同事孟京带着闫雄飞来了,打过招呼,倒了茶。得知他们也没吃饭,便动手剁馅包饺子。
包的时候,闫雄飞过来帮忙,又说起沈渊来了。
从闫雄飞口中得知,沈渊似乎非常后悔放弃了她,并且对现实的生活也难以接受,又觉自己无脸见她。说曾到她就读的塞北外大学去找她,但到学校就转回了。也曾在省城偶然遇见过她一次,但未敢打招呼。等她下车后又十分后悔
知道了他现在在跑生意,生活还很不错,只是感情上很痛苦
她听着他说起曾让她痛断心茎的这个人,知道了自两年前最后的一封信后就再无联系的“他”的一切情况,却碍于别人的面不好说什么,只是笑笑而已。
闫雄飞又问:“那你现在呢,对他还有没有感情?”
她觉得很不好回答,就反问他:“依你看呢,我现在应该对他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只好转攻为守:“我觉得最起码还有些留恋吧?你说是不是?”
她便笑笑说 :“也许吧,但现在我也是希望他过得好。”
他赞同地点头:“嗯,对,我真得很佩服你这点。不管你对他怎么想,能做到这一点就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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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笑:“唉,你也知道,学生时代的感情是不能和走上社会的相提并论的。起码,谁都在变化嘛。”
他又试探说:“那,他如果来看你,你还会欢迎他吗?”
“他还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吗?而他自己又何尝是以前的他了呢?不过,他来了,我自然欢迎,毕竟作为老同学,要比陌生人要好些吧!”
他又叹口气说:“其实他也是很痛苦的。想想你们的差距,他那时也不得不那样做,换了我也一样。\"
她抬头望着他,满腹屈辱的感觉涌上来,但忍住眼泪,只是一针见血地说 :“但事实上,可以说是他抛弃我,而不是我因自己的前程而背弃他。他以为他那样做就帮了我,可谁知道对我造成的伤害?结果,我四处漂泊,又将自己发配到这深山老林中来,又有谁过问过?”
他又问:“那你现在,找对象了吧?”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对他说:“怎么说呢 ”
在他的追问下,她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可以说有了吧,反正他已经认定我了,对我很好 ”
他说:‘是吗?那你是不是爱他?”
“怎么说呢,可以说爱。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愉悦,我想他也会全心全意地爱护我吧!大概我梦想中的爱人就是他那样的。”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一定很幸福,一定已不在乎沈渊了。”
她面无表情地说;“在乎不在乎,现在说已经不是时候了。他已经那样了,我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再想那些有什么用呢?我也痴心过,但结局太惨。现在可以说找到了幸福,虽然也知道以后的路很长,但我决定和他共同面对所有的显示了。”
于是闫雄飞不再说什么了。
吃过饺子,三个人围着炉子一边烤火,一边开玩笑。他和柳芳一唱一和,还很逗人。快十一点时,他告辞走了。
而她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想起“他”来,心生恨意,看来他还真的有点阴魂不散,又要在她的生活中制造些不良的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