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老夫子这种西席先生,就是靠给闺秀们授课,混个饭碗。
考入院的闺秀越多,身价越高。
如此拆台,简直就是砸自己的饭碗,告诉世人他没教好。
“这老夫子是疯了吗?告自己的学生?”有人不解。
“你懂什么,若是真像他所说的,连字都识不全。那迟早得露馅,到时候追查出来,他若知情不报,那可是重罪!还不如早点报官,还能把自己摘出来!”
“也是!多少年没出过舞弊案了。这可不知牵扯了多少朝臣,不知多少人要掉脑袋。”
众人议论纷纷。
楚奕担心地看向楚曦玉,楚曦玉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老夫子转身,向隔壁桌的常富春拜下,“举人王数拜见京兆尹大人。今日恰逢大人在此,草民要状告楚家五小姐,朝凰大选作弊!”
常富春有些惊奇,看了楚东行一眼,对方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他便心底有数了。
望着老夫子道,“若没有确切证据,便是诬告。诬告是要反坐的,你可还要上告?”
“草民有证据!”王老夫子义正言辞道。
常富春正色道,“既然如此,将涉案一干人等,带回府衙,升堂问审。来人,传令刑部和明镜司,事涉秀籍女子舞弊重案,请两司派遣长官,三司会审!”
明镜司,凰廷二十四司之一。管辖所有秀籍女子的刑案。
“三司会审!盛京多久没出这样的大案了!上一个案子,还是去年吧。”
“对,去年那楚衍案也是三司会审……”
“咦……这楚五小姐好像是楚衍的妹妹,还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案件尚未问审,奸淫犯妹妹这个名声,已经让大部分人直接站在老夫子那边,认定楚曦玉就是作弊。
“姐——”楚奕担心的不肯松开手。
去年,兄长就是这样被带走,再也没有回来……
“小奕别担心,姐姐没事。”楚曦玉轻声安慰了他一句,转头看了楚老太太一眼。
王老夫子,若不是背后有人撺掇,他绝对不敢揭发自己。
老太太这一招棋,走的精妙。
但是,再妙的棋,又有何用。
也差不多是时候,摊牌了。
楚曦玉淡然起身,随着府衙之人,前往京兆府。
楚老太君眸光一沉。这不是她印象中的玉丫头,如今这种情势,她竟然没有惊慌失措。
好像有哪里不对?
……
今日盛京出了一桩奇事。
京兆府尹吃喜酒,闹出了一桩大案。宾客也没散,都赶紧去府衙凑热闹。
浩浩荡荡一群人,从楚家直奔府衙,十分引人注目。
夫子告学生作弊!闻所未闻。
案子太稀奇,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了出去,引了无数百姓围观,将那府衙大门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常富春刚换好一身官服,刑部侍郎和明镜司的典司夫人,一头雾水的匆匆赶来。
三言两语了解了个大概,两人脸色都十分慎重。
“夫子告学生,若不是怕将来露馅,牵连自身,也不会做出如此惊世之举。这舞弊,八成是真的了。”刑部侍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本次朝凰大选,摄政王主考,不管是谁泄题,摄政王一个失察之罪,跑不掉了。
作为宁王党,自然要抓住机会,打击异党!
常富春若有所指道,“那被告,是楚衍的妹妹。听闻在楚家,一直都有草包之名。”
去年的三司会审,他们都参与了,对这个名字,十分熟悉。
“蛇鼠一窝,那就不足为奇了。”刑部侍郎更觉得胜券在握,打算大干一番。
像老夫子这种西席先生,就是靠给闺秀们授课,混个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