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梅落天一家正放烟火,那光之外的松树上正站着一人。
那人不是别个,正是桑藜、桑谷的师父,名桑子秋是也。
此时,惊雪、青竹嚷着要亲自点火。
章墨与大海便把火折子给她姐妹俩。
俩人半蹲着,伸着手臂,一道数了三声,便同时点摆在左右两边的烟花。
绚烂的花火便冒了起来,直蹿到房檐那么高,照得院里亮堂堂的。
这大花火还没有熄灭,兄妹几人又点上能拿在手里放的小烟花棒。
云儿见了,已从婉儿怀里强争了下来。
婉儿便忙接了一根给他,大家拿着烟花棒挥动着。
小的还没有放完,青竹已插在地上,又忙让章墨摆上大的放了起来。
温锐几人看着自是欢喜不已,时时提醒小心烫着。
一时,山中倒像不曾生过变故一般,恰如往年一样,且比往年多了烟火。
那桑子秋看了好一会,狂饮了几口酒,便转身离去。
像一只白鹤一般,一路轻踩着山林俯掠下去。
直飞下山,飞过江面,尔后仰着脖子将酒一饮而尽。
把坛子随手一扔,一人牵着马安安静静沿江离去。
惊雪等人放了一大半的烟花,仍意犹未尽。
还是温锐拦下,大家才收了手。
又吃了些茶点后,方散了,回屋歇下。
次日卯初,天还未亮,惊雪便喊青竹起来,两人打着灯笼下来接琪儿。
那章墨也一夜不曾睡着,这会听见外头有动静,出门去瞧。
见是惊雪与青竹在叫琪儿门,便笑问:
“你们干嘛呢,天还没有亮堂,也不睡觉。”
青竹忙赶他,“快走快走,娘说了今日拜堂前不让你见琪儿姐姐,不吉利。”
章墨听了笑呵呵回屋去。
琪儿点灯开了门,俩人进去帮她提了东西,一道上惊雪那屋里去。
惊雪见天还早,怕琪儿精神不佳,因让:
“姐姐再睡一会,天亮了再叫你,一会下去给你带早饭上来吃。”
琪儿听了,不觉好笑,说:
“就结个亲,倒像坐起牢一样。我这会也睡不着了,你们再去歇会儿吧。”
青竹道:“我们也不睡了,咱们煮茶吃,坐着说会话吧。”
于是惊雪兑了热水,三人热毛巾敷了脸,相互篦了头。
惊雪沏上花茶,倒上小碟干果,三人坐着闲话。
青竹因问道:“琪儿姐姐,今儿就要当新娘子了,什么感觉?与我们说说。”
琪儿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这次下山,除了送信,没准还能找个姑爷回来。
也不过是一年半载的事,将来把你俩风光嫁出去,那会儿也就知道什么感觉了。”
青竹道:“将来的事说不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这样性情,也是八九不离要嫁给酒坛子了。
“雪儿倒好,也有现成的。”
琪儿忙疑惑起来,问:“有现成的?这话怎讲?”
惊雪忙阻道:“别听她胡诌,从来没个正经的。”
青竹接着笑道:“你们不知道,我这人看着不靠谱,但说话做事那是没有得挑的。
“咱山下就有现成的,离家也近,那人长的也好。
“就是不知道他与江心是个什么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