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等人获知林胤与陈是重出江湖的消息后,一边派人去打探他二人行踪,一边又守株待兔着,另办别个事,暂且不提。
如今且说林胤与陈是祭拜完云万春后,就改道直奔须弥山方向去。
只是二人重出江湖的消息迅速传开,加之《须弥山经》一事已是江湖公开的秘密了。因此二人所到之处皆有痴心妄想之人前来挑战。或一个或一群,总以“仰慕之情,比武切磋”为由,谋经之实。
一路上不知打发了多少人,如今已耽误了不少行程。这日,二人商定,抄近路过牛角岭。一来可省几日路程;二来也可以甩掉应接不暇而来的各路人马。
只是这偌长的一条山脉,只“牛头”那一处有一条山路可通。路程虽短,但里头凶险异常,毒蛇猛兽自不必说。更有当地人称里头妖魔鬼怪无数,又留下一句“胆虽大,不过牛岭”的话。
至今,每每有急着赶路的;或以打赌挑战为乐趣的。硬闯了进去,十之八九出不来。侥幸出来者也是非疯即傻、非伤即残。
林胤与陈是商议定后,便赶到山脚下岔路口处的野店住下,打算天一亮便动身过牛角岭。
然而,在众多来谋夺《须弥山经》的人当中,就有神兵阁季年的次子季淼。这季淼倒是个极聪明灵秀的孩子。
前些日子——黄梅洞血案前一天,季炎曾派人送信回洛阳给他爹爹,让他爹派人在洛阳城搜寻惊雪、青竹踪迹。
人拿着信去找季年禀报时,季淼正好也在,季淼一听就冷笑道:“八九不离十是中计了,这两个女不会在洛阳。”
他爹派人城里城外找了好些天,果然连个影也没有。没多久季炎的信又来了,说“那两女孩已往湘州去,估计会去须弥山”。
自此神兵阁的人多言季淼之才远胜过他兄长。季年夫妻更是比以往更疼爱百倍。
一日,季淼无事,因想:“若大哥真找到经,领这么大的功回来,以后阁主之位怕是没有我的事了。不但阁主之位,就连在朝廷里也不会有我的脸面了。往后怕也只能当个富贵无用之人,了此一生。”
想着,心有不甘之极。于是趁他爹娘不注意,留了一封信,带了两个贴身仆从旺儿与财儿偷溜出去,一路奔南方来。
可巧听见林胤与陈是重出江湖的消息,心中大喜,便探寻了上去,见林胤与陈是天天被各路人马纠缠着,自己便只悄悄跟着。
那日,他取出舆图来看,心下料想林胤二人极可能为摆脱打扰而选择改道过牛角岭。心想:“在那边动手擒拿他二人最为妥当。”只是自己人手不够,于是便撺掇了一伙四五人一起行事。
这伙人自知不是林胤与陈是的对手,若能不动手便拿下他二人,自然再好不过了,因此欣然答应了一起行事。
季淼先派两人仍旧跟着梅、陈。自己带了余人先往牛角岭地界查看。见一野店在岔路口,往西便是过牛角岭的山道。于是几人住了下来,季淼便分兵派将,各行准备去。
果然次日戌时初刻,林胤与陈是二人赶到,见一野店,正好投宿。
季淼便派旺儿与财儿进厨房去,只说要亲自料理河豚,怕伙计做得不干净。店伙计也没料理过这东西,又收了银子,自然欢喜答应。
旺儿在料理河豚时,便将后厨伙计的目光都引了过去。财儿趁人不备,便往林胤、陈是的酒菜里下了药。酒菜端进林胤二人房间,两人只觉饥肠辘辘便吃了起来。
不一会,药力发作,二人只当连日赶路没有休息好,就左右歪榻上睡了过去。
至深夜,店家等人都睡下,季淼等人方行动起来。先又往林胤二人屋里吹进去一管迷烟,不一会又假装伙计来收拾杯盏。进去叫了叫他二人,见他二人死过去一般,方放心捆了,搜查起经来,找遍了皆不见。
季淼便命人小心抬出店外,只往牛角岭入口里去,将他二人五花大绑于树上。
是日天蒙蒙亮,林胤与陈是才迷迷糊糊醒来。只听得鸟鸣风奏,四周却是迷雾森森的。又隐约可见前面围坐着七八人,这才知觉已被绑在大树上了。
听一人道:“哟,醒了!”大家转头一看,见林胤二人已醒,便都起身过来。
一人对财儿笑道:“你下手也太重了些,愣是怎么叫都不醒,白白看着他俩睡了这一夜。”
财儿笑道:“那玩意本就不是用在他们这些粗人身上的,我因掌握不好量,怕迷不晕他们,这才倒了那一整瓶,你们还担心万一,又吹了一管烟进去,不睡个三四天已算他们厉害了。”说着大伙都笑了起来。
季淼得意问:“二位前辈睡得可好?”
林胤已知昨晚饭菜有问题,只笑向陈是道:“想不到如今的江湖,人心这般黑,这般不讲道义,这么小的毛犊子就出来作恶了。”陈是也笑道:“一路也不知打发了多少人,竟落在几个小鸡仔手里,大哥,看来咱们真的老了。”林胤道:“可不是老了?等这事了了,咱们还是再寻一个地方归隐的好。”
季淼道:“想归隐得先过我这关了。”
陈是道:“大哥说的是,原来的地方住不得了,也不知道哪里还能住人。”林胤道:“你看南海怎样?那边应该不会那么险。”二人一来二往的聊着天,也不理季淼等人。
季淼见状,恼怒喝道:“说够了没有,该说正事了。”
林胤方道:“我们与你能有什么正事可谈?”季淼道:“《须弥山经》在哪?你们把它托付给我,我可饶你们性命。”
林胤笑道:“这世上痴心的人真多。我见你年岁小,给你指条明路,不要动这心思,世上根本没有《须弥山经》,我就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