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潜给他媳妇写了信,用皇宫里的信鸽送出去,他自己却还要顺道出趟关,说是秋末冬初,游牧部落杀瘦弱的羊马准备越冬,正是卖茶叶盐巴,收购皮子的好时候。
他走了,挥一挥衣袖,留下几十万两银子的礼物,没带走一片云彩。
说实话,贤妃得宠也不仅仅是她自己人美心善,毕竟这样的外戚谁能不爱呢?
程凉瞅着一下子丰盈许多的私,也觉得沈国舅特别可爱,比起自家大哥不遑多让。
沈宽更是要飘上天了。
手里头有了银子,她索性自己出钱买了批绸布,让内侍省赶制成小生袍,每三十六套为一组,分别绣上松、竹、梅,作为三个班的校服。
又从狗根和他爹那儿订了一批桌椅板凳,她亲自画的图,造着九十年代那种一张桌子做俩人,还能画三八线的样式定的。
虽然说程凉召公卿子弟陪读的初衷边并不单纯,但场子都架起来,她就必须趁机好好履行教育儿子的职责。比如同桌这种八零九零后珍贵的记忆,她就不允许她儿子没有。
“下了朝就让小顺子给你换衣服,直接从昭德殿过去,今天第一天开学,绝对不可以迟到,知道吗?”
小皇帝看着母后眼下深深的黑眼圈,莫名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子之情,他重重点头:“嗯,朕不会迟到的。”
沈宽把小皇帝送出乾阳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难得没有睡回笼觉。
她准备了开学第一课的教案,要以代理院长的身份带着那些小家伙们做破冰游戏,这会儿还要去御房给先生们训话,做好全面的接待准备。
看她积极性如此之高,程凉很快就宣布了早朝结束。
辰时正刻,皇上换好了衣服,在小顺子和小柱子的陪同下前往武场集合。
隔着老远,他就听见了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声音之多之惨,让他有点怀疑前面到底是杀猪场还是武场。
“小柱子,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
“诺。”
小柱子一溜烟跑过去,不到半盏茶功夫就跑回来了:“回皇上的话,那些侍候小主子的奴才被禁军拦在了外面,小主子们不依,都在闹呢。”
“不让带奴才吗?”小皇上若有所思的瞅了瞅小柱子和小顺子,“那你们也在外面候着吧。”
俩太监立马变了脸色,啪嗒一声就跪下了:“皇上,您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呢?”
“朕跟母后说了,不搞特殊。”小皇帝抬眼一瞅,没几步就是武场门口,摆摆手,“也别叫朕皇上,以后在这附近就叫主子就行。”
说完,他也不管这俩人,冲门口施礼的禁军点点头,抬步跨了进去。
砰——
没走几步,只听一声巨响,小皇帝惊愕的看见一个小胖子迎面冲自己滚了过来,他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听见那小胖子“哎呦”一声,一脑门撞在了门柱上。
“哪来的狗奴才,看见小爷滚过来也不知道接一下,眼睛瞎了怎么的?给小爷滚过来!”小胖子滚起来,第一反应不是打回去,反而对着小皇帝一顿骂。
小皇帝都惊呆了。
这谁啊,竟敢在他面前称小爷,还说他是狗奴才!
“爷叫你呢,眼睛瞎了耳朵也聋吗?”小胖子气咻咻地打量他,发现他胳膊吊着绷带,顿时更加有劲,“哈,这是哪家,送个残疾来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