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黑成了唯一的旋律,连思想都没了别的色彩。
我是谁?
这是哪?
怎么这么黑?
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的身体和冰凉的地面,其余的只有黑色。
我苦思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思维都变得迟钝不堪。
愤怒、害怕、哀怨。
种种的负面情绪纠缠着迟钝的思维。
我的情绪变化仿佛引起了这里的变化,这里慢慢的有了光亮,
借着光亮察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地下通道,前后都淹没在黑暗里。
我是金鲤,我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却始终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
前方的黑暗中走出一队人,还扛着一顶红色的大轿子。
这些人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吹吹打打的向着我走了过来。
我却始终看不清楚这些人的面貌,衣服之外的部位都是模糊不清。
这些人来到近前,不由分说的给我套上一件大红色的衣服,把我推进了轿子里。
这是,这是娶亲吗?
不要啊,我是个男孩子啊。
我才不要嫁人啊。
屈辱和惊恐统治了我的思维。
我想要大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要反抗,身体却不听我的使唤。
唯一还受自己控制的只有思维,这其中还掺杂着屈辱和惊恐的情绪。
黑暗中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轿子的颠簸,证明着队伍一直在黑暗中前进着。
这漫长的黑暗中,时间都没有了意义,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黑暗。
这也导致了之后我曾经一度的恐惧黑暗。
在这没有尽头的黑暗中我也慢慢的想起了我的一切。
我是金鲤。
父母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大概是希望我像一条金鲤鱼一样的,越过龙门成为人中之龙。
父母是小县城的普通人,每天为生计劳碌奔波,没有太多时间来管我。
从小就很淘气和大胆的我,孩子王似的我,带着小伙伴们流连在我家附近的各个角落。
现在想起来仍然很是庆幸,在拐卖儿童那么猖獗的年代。
四处撒野的我竟然没有被拐,这真是个奇迹。
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就时常的能听闻到谁家的孩子被拐了,而这些传闻就成了父母训斥我时,用来恐吓的素材。
然而儿时的我根本不在意的继续撒野。只能说那时候的我是比较走运的。
七岁我开始上学,我爸只在第一天送我去学前班报道,之后放学还是我一个人回的家。
在学前班我认识了许多的小伙伴,一伙同龄的小男孩碰到一起,那还有什么是不敢干的。
从此以后,我更加的肆无忌惮的撒野,活动的范围更是遍布了整个县城的各个角落。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黑暗中,我想应该和我记忆中的最后一件事有关吧。
那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放学放的比较早。
我和小伙伴们约好要去火车站附近的蘑菇顶探险,那是一个战时的防空洞。
我们带了一些蜡烛和手电筒就去了。
我仍然记得里边黑漆漆没有一丝的光亮,就像是现在我感受到的。
手电筒的光也照不到太远,更别提我拿的蜡烛。
大概是寂静的黑暗会让人觉得害怕吧。才走了一小段,也不知道是谁摔倒了,大叫了一声。
大伙就一下全乱了,小伙伴们掉头就跑,我也是慌乱的跟着瞎跑。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掉队了,蜡烛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黑暗中的只剩下我自己。
只记得我没有哭,应该是紧张到忘了,只是边划火柴边往前走。
至于前边是不是出口,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