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显仔细查看地面,房间很明显被重新装修过。
尤其是被蔺云尸体腐蚀过的地板,做过全面更换,新勾勒的美缝线还有一些湿软。
她偏着头,将角度,调整的与蔺云死前一幕更加相近。
蔺云最是惜命,他不会自杀,更不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自杀。
听说黏下来的半身人皮,就是用铲子撬,用试剂融,都无法处理。
这不像是蔺云的行事风格。
他如果想死,也只会死在高山流水、明月清风间。
商显拧着眉头,百思难解,这其中一定有变故!
她正想得出神,忽而感觉脚踝被什么冰凉凉的东西盘住了。
一回头,瞪上一双金黄色的竖瞳!
是蛇!
商显反手就是一刀,朝着蛇胆位置刺去!
刀尖划过蛇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隐隐可见火星点点。
这蛇莫不是披着钢甲不成?
商显一个翻身滚出床底,那蛇却没有跟出来。
难道刚才砍中了?
她正欲弯腰查看,就听见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瞥了眼房屋格局,她身子一缩,又重新趴回床底下。
那条蛇还在,通体漆黑,约莫手臂粗,盘成一坨,正怪异地蹭着贴墙的床脚。
商显见它没有杀气,估摸着是民宿里的宠物蛇,于是手持利刃,往墙头靠了靠。
房门滴一声,打开。
蓝白条纹的裤腿绕着屋子晃上好几圈。
商显起先以为对方是听见响动,进来查房,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来人掏出三根香,插在门缝边上,没有点,却手掐指诀,脚踏怪步,嘴里念念有词。
他神神叨叨的,似乎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可到底是什么仪式,非得大半夜来这一趟?
莫不是心里有鬼?
她放缓呼吸,趴在床底往外偷瞄,瞥见躬身屈腿的大高个,后背“乾安精神病院”六个大字,在夜里,泛着幽幽荧光。
她的表情越发凝重,这人,难道与蔺云的死有关?
商显的手腕隐隐有些凉意。
她回头,看向旁边的宠物蛇。
那家伙还在磨蹭床脚,顺带拿尾巴尖,小心翼翼地点她。
这是痒得慌?
宠物蛇见她看过来,急忙松开床脚的位置,又用倒三角的蛇头,轻撞墙面。
商显心领神会,学着蛇的样子,摸了摸床脚,有轻微的破损痕迹,她又摸了摸墙壁,有刮擦痕迹。
这些痕迹,初看有些杂乱无章,指腹细细临摹,却像是一幅图。
一副,蔺云用巧克力酱,画在求婚蛋糕上的图。
她看向黑蛇的目光,多出几分审视,难道这家伙,是蔺云这一年来,养的宠物蛇?
一股奇异的木质冷香飘过来。
她微微侧头,又往外挪动一点,看见那男人将门缝里的香点,而后关门,缓步离去。
三炷香贴着木门缓缓烧,积累下的三道焦黑痕迹,表明这样的仪式,不止今日一次。
商显爬出床底,对精神病人的行为模式,没有过多在意。
她就着对那幅画的回忆,开始在房中翻箱倒柜起来。
只是一年前,她找到的是戒指,这一次,到手的却是罗盘。
东西藏得不深,但很隐秘。
估计警方将屋子里里外外掀得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在吸顶灯的装饰里,藏着这么一个怀表大小的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