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做得不好,楚同裳会借机发作。
楚同裳微微皱眉,眼神从她身上扫过,“过来抄。”
“花,扔了!”他瞳孔里,骤然就浮现出几分戾气。
谢姝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就把花丢了再进来。
但她也还是忍不住疑惑。
珍珠梅是极为稀罕的品种,整个京城也就只有楚王府和皇宫里种有的,当初还是别国送来的。
这代表的是当初元帝和楚王共享天下的荣宠和誓言。
但现在,楚王府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陪着元帝打天下的左膀右臂了。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谢姝坐在另外一侧,抄写楚同裳给的。
又是佛经。
倘若不是谢姝确定自己最近没招惹他,她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在整她?
谢姝也不多问,凝神屏气的抄。
抱琴收拾好碎片之后就退出去了,静悄悄的房里只有侍卫青裁在埋怨。
“王爷,你说皇上是什么意思?您不过是在朝廷上要求彻查谢家党羽,皇上居然赏了您几本佛经回来,楚家军死了那么多人,难道王爷还不能找出幕后主使吗?”
楚同裳静静坐着,往后靠着,鸦青色的常服衬得他身姿笔挺如松。
那张正脸,在冬日的天光下如雕如琢,清绝逼人。
他手中捧着茶盏,眸色淡漠:“皇上是说本王戾气过重。”
给佛经,是在敲打他,要他适可而止。
他父亲已死,楚家军近乎全军覆没,若不是那份谢家罪证,他即便是回到了京城,也翻不了身。
他怎么能不揪出所有人?
戾气过重又如何!
青裁也是义愤填膺的:“我们难道就这样算了?”
楚同裳嗤笑,并不回应。
但那瞳孔里的目光,如水中寒月,冷意刺骨。
怎么可能算了?
一个谢家就够了吗?
谢姝极力忽略主仆两人的对话,她把周围的一切都屏蔽了。
她并不想听到这些,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楚王府以后如何,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如今,已是谢家罪人。
青裁很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