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赶慢赶还是来到了十二月中旬，复赛的前一天。 赵军对着几个学生最后叮嘱道：“明天还是和上次一样的时间集合，今天就不要看题了，这一个月你们也做了不少题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好好考试。” “谢谢老师。” 李清注意到这次大家好像都不是很紧张，可能是因为这一个月做题做太多了，要知道这个年代农村孩子平常本来也没有多少作业量，这一个月来他们几个的做题量远远超过之前。 现在他们拿到题目，不会想太多，就是绞尽脑汁的把它做完，能做多少是多少。 这一个多月几人关系也拉近不少，李清觉得他们有一种并肩作战的感觉，代表他们学校和其他镇里以及县里的学生竞争。 “明天考完，没多久又要准备期末考试了，这学期过得好快啊，一直在备考、考试里循环。”田晓芸感叹道。 “是啊，我都感觉自己上了个假学，考了几次试这学期就要结束了，等到下学期过完我们就初三了。”陈明说道。 “这不挺好吗，快点进入初三然后中考，上了高中快点读完，高考后就上大学了。”李清还闲慢呢，她都想跳级了，她要是初一下学期穿过来，做点准备就可以直接读初三了。 “不行不行，时间还是过慢点吧，我还没有做好进入初三的准备，初三要上晚自习还要寄宿。”数学课代表摇头说道。 “我还没有寄过宿，还挺好奇的。”田晓芸说道。 “寄宿也挺好的，学习方便。”陈明说。 “陈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学习了。”数学课代表笑道。 李清解释道：“数学激发了人家的热情，不行啊。” 听见这话，几人都笑起来。 第二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冬日的阳光照得人都暖了几分。 李清穿着李妈织的毛衣来到了县城的考场。 经过初赛的选拔后，这次只有两个考场，按照这个概率，李清觉得他们学校考得还是不错的，只淘汰了一个，剩下四个都进了复赛。 赵老师和杨老师也很高兴，他们都觉得这届苗子不错，参赛的四个学生都各有各的优点，所以这一个多月他们也下了大力气选题、出题，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注意时间把握。”赵老师在他们进考场前最后说道。 “老师，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数学课代表自信地说。 李清坐到考场，她看到周围的同学，判断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是县里的学生，衣着打扮能看得出来，他们脸上也不显紧张，估计县里考试多心态都不错。 也有一些其他镇上的学生，眼神清澈坚定，眉目中带着几分紧张与焦灼。 不过等试卷发下来后，大家脸色都差不多了，眉头紧锁着，将试卷都要盯出一个洞了，有人迟迟未下笔，有人的笔一直未停下。 复赛的卷子确实比初赛难很多，李清也时常抬头注意时间，很怕有些题都没看过就收卷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训练，她也进步了很多，以前她会选自己喜欢的解法解题，现在她为了节约时间，快速算出答案，直接用了最简便的解法。 出考场时，李清还有点恍惚，“好像有个地方用了高中的知识，不管了都交上去了。” “清，走吧。”田晓芸催促道。 “哦哦。”李清回过神来。 数学课代表考完也不复之前的自信，和老师说道：“老师，出得好难啊。” 赵老师看到几人都沉默着，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免好笑。 “都考完了，别想了，都记住这个过程，都是对你们的磨练，结果现在担心也没用。”赵老师说道。 “没错，一个个都考完了还不高兴，走，老师带你们吃饭去。”杨老师拍了拍陈明的肩膀道。 吃饭的时候，两个老师倒是兴致勃勃地问起了题目，他们也好奇出了些什么题。 几人中就李清和田晓芸两个女生情绪比较稳定，回答了老师的问题，两个男生就静静听着不作声。 大家也默契地没说答得怎么样，就是在认真讨论题目和解法，两个老师也时不时给些见解。 “好了，我也大概了解题目难度了，数学竞赛也就从去年才开始的，比起去年确实难度加大了，但是你们放心，和别人比，你们肯定不差的。”赵老师了解情况后，安慰道。 李清等老师说完，默默地问了句：“老师，这个假如得奖了，有钱吗？” 李清不了解这里的行情，以前她参加的比赛得到好名次了学校有奖金
，所以她想问问。 赵老师听到这话倒是觉得好笑了，模糊说道：“得奖了学校肯定有证、本子之类的吧，奖金得看你得的什么奖了。” 赵老师说完又笑道：“刚刚还一担心的不行，现在都开始想奖励了，看来也没考得很差嘛。” “老师，是李清问的，我可没问，她肯定考得好。”数学课代表撇清关系。 “走走走，吃完回去了，你们最近也辛苦了。” 几人快速吃完饭后坐上了回镇的大巴车，车上四个学生还在小声讨论着奖励的事，也不止李清感兴趣。 “真的会有钱吗？肯定是本子或者笔。” “有就不错了，我也不挑。” “说不定，感觉县里挺重视的，奖点零花钱也行啊。” 回家路上，大家心情都不错，李清也是这样。 等到村里的时候，李清还没走到家，没想到碰到了她奶奶，好心情瞬间去了一半了。 “今天又不上学，你这丫头在瞎溜达什么呢，不回家帮你妈干活也不好好学习。”吴翠花扯着个大嗓门说道。 “奶奶，我刚从县里回来，赶着回家帮我妈干活，我就先走了。”李清说完就想走。 “等等，你这丫头去县里干嘛，花这冤枉钱。”吴翠花拦住她。 “县里有个比赛，我去参加一下。”李清不耐烦地回答。 “什么比赛你还能参加，在这儿说瞎话糊弄我是吧。” “等大哥回来了你问他，数学竞赛，他也在县里，反正我说了也不信，你自己去问去。” 李清说完也不管吴翠花怎么叫唤，撒腿就跑了，她可不想和这人吵，浪费时间没有意义，年轻人就应该跑起来。 吴翠花看到这丫头嗖的一下就跑没影了，骂道：“这赔钱货，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等宝儿回来了我好好问问，别又是花的冤枉钱。” 李清跑回家，李妈看到了，说道：“你跑回来干啥，后面有人追你啊。” “可不，我奶奶，刚碰到了，不想和她说话就跑了。”李清接过李妈倒的水说道。 “那是得跑，要是她追你，你就边喊边叫我，听到没。” “妈，她老人家哪追得上我，你不用担心。”李清说道。 “行，这次考完没有考试了吧。”李妈问道。 李清听到这个不免叹了口气，“还有期末考试快来了，不过能缓缓。” “没事，咱都考了个第一了，期末考试随便考考，你看你最近累的，都瘦了。” 李清最近被李妈投喂的都胖了点，哪里瘦了，不过她知道是李妈心疼她。 李清走到自己房间，对外说：“妈，我晚上帮你做饭。” “不用了，你好好歇着吧，坐车多累啊。”李妈听到女儿的话说道。 李家的日子慢悠悠地过着，李清也闲了下来，虽说期末考试快到了，不过她平常学得好，并没有太担心，最后两周按计划复习就可以了。 一个多月了，李清看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投稿，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她看着躺在自己下的几篇稿子，心想：拒稿应该也有点动静吧，怎么都没消息，这几篇还要寄吗？ 其实这个年代邮寄确实很慢，一个月的时间并不长，李清的担忧过早了，总得给人家留点看稿的时间。 某天，李清给李妈说了自己投稿的事，“妈，我上次去县城投了几篇稿子，要是我去上学没在家，你帮我注意一下邮递员有没有到我们村。” “稿子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又去县城了？” “就是写的章，去图馆看那天顺便寄的。” “这么早，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应该早点说，我平时都没注意。”李妈着急道。 “没事，应该没那么快，人家稿子多看得慢，路上也要时间。” “哦哦，那我帮你注意点，难怪你那天没买包子吃，是不是钱不够了。”李妈想起来那天李清没吃午饭。 “没有，就是忘了时间，那个要不了多少钱的。” 李妈听了没说什么，想着今年过年一定要多给孩子点压岁钱。 到了一月后，期末考试马上就近了，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这天回家，李清和李妈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做作业，李妈赶紧叫住了她。 “青青，今天有你的信，妈给你拿了。” 李清听到眼睛一亮，说：“应该是我的稿子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