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张扬终于收齐了最后一张志愿填报表,交到了八中的考务中心。
这意味着今年的高考工作正式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成绩公布和大学录取,同时紧锣密鼓地筹备明年的高考。
这天,温婉还是没有回来。
连陈雪都忍不住问:“我姐去哪了?”
张扬忽然生出一种温婉抛弃了两人,他和陈雪相依为命的荒诞感觉。
“你姐是电视台记者,大忙人,忙起来不顾家是常有的事。”他如此安慰陈雪。
“那我姐前几天不忙吗,怎么还一直接送我去考试?”
“她不是不忙,而是觉得你高考是更重要的事。”
“哦。”
陈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直到第三天傍晚,温婉才一脸疲惫地进了门。
一向注重形象的她,眼圈隐隐发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似乎这两天没有休息好。
她也不换拖鞋,直接把自己扔在松软的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才说:
“两个好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坏消息吧,我这人习惯先苦后甜。”张扬笑道。
“还是先好消息吧,坏消息在好消息之后。”
“行,先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父亲把答应把吴泽运作到黄崖县当县长,并开展教育改革试点工作,市里会给予政策和资金上的支持。”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那坏消息呢?”
温婉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我父亲说,我也该考虑婚事了。”
张扬一颗心沉了下去。
虽然温婉一开始就说了,两人的关系是没法公开的,她注定要接受家族的婚姻安排。
但这些天相处下来,两人水乳交融,灵肉结合,他早已把温婉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要嫁给别的男人,换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这不是自私,而是雄性生物的本能所致。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他无比苦涩地问。
“我没有回答。”
“你父亲怎么说?”
“他也没说什么,因为在他看来,我不回答已经是巨大的让步了,因为我以前都是坚决反对的。”
“……”
“以前我无欲无求,无欲则刚,他也拿我没办法,总不能派警察把我绑到婚礼现场。”
“……”
“但现在我露出了软肋,向他开了口,面对他就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硬气了。我原先还纳闷这个老狐狸为什么答应得那么痛快,原来是在后面等着我呢,我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又自己跳了进去。”
“对不起!”
张扬无比愧疚地说,“是我害了你,你让你父亲收回决定吧,我也不要在黄崖一中进行什么教育改革了。”
温婉从沙发上坐起来了,用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取笑道:
“你绝顶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政治觉悟这么低呢,已经决定的事,哪有随随便便收回的道理。”
“我父亲是全市政法系统的老大,他如果愿意,很容易就能调查清楚我和你的关系,我们耍了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是他亲闺女,他不能把我怎么样,只会把全部怒火都撒到你的头上。”
张扬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