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平头早就交了女朋友,对于余鱼崇敬大于别的,听到六子话的时候,平头也不过是笔直笔直地发言:“平心而论,咱老大确实是矮了点、秀气了点,但那只是外表,又不是什么别的,你忘记老大拿刀什么样了么?”
平头以为六子想说余鱼看起来不那么男人,而并非谈论别的,当时回答的时候,平头还有几分生气。
只是六子听到这话却没生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这让平头摸不着头脑。
只不过平头女朋友很快打来了电话,他也就忙着去和女朋友说话,没有理会六子了。
当时的六子心情和现在有些相似,唯独不同的是,当时六子总是在侧面回想,而坐在余鱼身边的时候,这种不敢直视余鱼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朝她涌来。
直视六子和江捱的反应不太一样。他没有避让。
余鱼对六子来说是不太一样的,所以六子觉得自己对余鱼生出怎样的情感都行。
六子现在出门办事,也总是打扮得像个精英阶层。
以前的黄色头发和配饰丢掉了,头发漆黑,眼神锐利,五官清秀端正,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个美男子,在外面办事的时候,六子也发现自己这张脸对女人是很好使的,甚至会有女孩找上来大胆问他联系方式,他端正的着装,锐利的眉眼,已经跟着余鱼这段时间一来,沾染上的某种这个行当的人独有的气质,令六子的言行举动令人着迷,带着一股痞气和和气,却又聪明多段。
只是六子知道,他在外面再受人待见,在余鱼这里,也就和脱了衣服的婴儿一样简单。
他完全是由余鱼一步步带起来的,余鱼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也见过他最原始的丑态。
“是不是一路人,和他离开这关系不大。”
“江捱,江捱。”
余鱼将这个名字念了两遍,似乎在思索什么。
而六子听到江捱的名字被余鱼用这种叹息的语调念出来,心中宛若打翻了一坛陈醋。
他正着脸看向余鱼,问:“老大,若是有一天我走了,你也会这样么?”
什么这样那样的,在自己问出自己这个问题的瞬间,六子便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抽筋。
可是他却又很想在余鱼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他望向余鱼,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期待和忐忑。
而更多的,却是一种猜测到也许会得到不好答案的悲观。
可余鱼的回答却让六子铭记此生。
“六子,你走什么?”
“像江捱那样走啊……”六子有些赌气地回道,这个已经在外面成长得能独当一
面的男人,此刻像个小孩子一样,硬是要得到某个味道的糖果,而这个糖果就在余鱼的口袋里,他要余鱼亲自摸给他。
余鱼说:“江捱是回家了。”
“你六子是我的人,你的家就在这里,你走去哪儿?”
六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再听别的声响之后,耳朵上便如同挂了一层厚厚的保鲜膜。
那些声音变得如同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他感觉一股热气从身体深处钻出来,然后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使得他身体表皮处处裹满了岩浆。
“老大说得对,我的家就在这里。”
他笑起来,没意识到自己耳朵和脸都红了个彻底。
余鱼望着他,这次眼神却多了几分严肃。
一个月的时间内,西街原有的居民住户都陆陆续续搬走了。
继而,西街的那些租户也陆陆续续退出了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