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汌峰,位于飞仙本部最边缘的一座小峰,因山脚有一条小河流经而得名。
飞仙本部纵横十万亿公里,大小峰峦无穷无尽,流汌峰太渺小了,渺小得人迹罕至,平日里也就只有为了宅院分配问题的外门弟子,会踏足此地。
最近几日,流汌峰更显冷清,因为不知何故,山上那些凡俗仆役也都被遣散了。
“山清水秀,倒是一个很好的埋骨之地。”
阎刑目光沉静,拾阶而上,步伐从容不迫,不像是来杀人,更像是出门踏青游山玩水一般。
步履带起劲风,撕碎了沿途的落叶,眨眼间,高大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阶梯尽头,出现在一座高耸宫殿之外。
嘎吱——
阎刑推门而入,幽暗的空旷大殿,只在最中央的地面上立着一根白烛,微弱的火光摇曳,映照得一旁盘膝而坐的薛伦,面孔阴晴不定。
“你,来了。”
薛伦开口,声音缓慢而干涩,似乎许久未曾说过话了,显得有些僵硬。
阎刑不言不语,踱步上前,走至薛伦身前三丈,视线垂落,看向地面上摆着的两件事物。
一柄长剑,寒光闪闪,剑身刻满铭纹,通体玄青,锋锐吐露,是件不错的灵宝。
一个玉瓶,通体漆黑,瓶口已经被打开,有灰色雾气萦绕,阴冷,逸散着些许腥甜气味。
“在数日之前,我知道了阴坟任务失败的消息,便去外门询问,绿霄的遗物已经被你取走了。”
“阎刑,我很好奇。”
薛伦目光灰寂,死死盯着阎刑,瞳孔深处涌现一丝异光。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自认为做得足够隐秘,可你好像,将我的每一步计划都看透了。”
“我先前还不相信,你一个外门弟子,不,现在肯定已经突破了吧?在你踏入大殿之前,我猜测是有大人物在背后助你,但你独自前来,我相信了,这一切都是你一人所为。”
“阎刑,你是怪物吗?”
薛伦沉声发问,双眼中没有不甘,只有探索的欲望。
“所以,你准备了这两样东西?”
阎刑神情淡然,在他眼中薛伦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自然没必要回答他的问题,现在是他主导局面。
“嗯,如果是有大人物助你,来的就是执法司了,我没必要反抗,喝下面前的毒药自我了断即可。”
“若是你独自前来……”
薛伦双眼微眯,寒光闪烁,杀机萦绕。
“天才都是自傲的,他们总想创造奇迹,如果能趁机带走你,那自然是极好的,不亏,不亏。”
“倒是看得透彻,可惜了。”
阎刑摇了摇头,上前两步,弯腰伸手,将漆黑玉瓶握在了手中,轻声说道:“你选择与我死战,这玩意儿便用不上了吧?”
说罢,举手将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仿佛吞入了炽热岩浆,从口腔开始,往喉咙蔓延而下,肉身在飞速腐朽,溃散,刹那间露出森森白骨。
“你……”
薛伦一脸错愕,被眼前的一幕搞得心神大乱,静坐数日,养出的气势不攻自破。
“正义…无畏……之匕……”
“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阎刑的骸骨嘴巴嗡动,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由远及近,且直达薛伦心底最深处,同时,一种无色无味的奇异毒雾,将其大脑笼罩。
“我,我不知道。”
薛伦精神一阵恍惚,话音未落,瞬间清醒过来,身影一闪,已经远远弹射至远处,手中利剑嗡鸣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