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条飞沙走石的长龙正在风雷滚滚地急速前进着,扬起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尘土狂澜。
仅用了四天时间,太史慈、吕布、马超率领的四万余骑兵狂奔驰骋了一千多里,杀到了武威郡祖厉县。祖厉县位于凉州中部,从军事角度上讲,太史慈、吕布、马超此举属于不折不扣的千里奔袭、孤军深入,跟关羽发动北伐、横穿中原腹地、一路杀到汉阳城下没有区别,毫无疑问,这么做是十分危险的,但太史慈、吕布别无选择。
浩浩荡荡的骑兵集群的中部,太史慈和吕布并驱齐驾,两人一边策马前进一边对话交谈。
“大都督,我们深入凉州、深入汉西,我担心我们会有危险。”吕布环顾四周,“沮先生在此战前分析,他认为…”他把沮授的推测说了一遍。
太史慈沉吟思索一下,点点头:“沮先生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我们确实没有选择呀,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经过去年一年的大战,刘备的兵马已经损失过半,尤其打造成本远远地高于步兵部队的骑兵部队,更是损失惨重,在凉州这种荒漠原野地形上想要包围和伏击我们,非得大规模的骑兵部队不可,但刘备没有那么多的骑兵,马超的反水导致刘备的骑兵部队再次损失万人,我不大认为刘备还有足够的骑兵部队用于包围和伏击我们。”
吕布迟疑一下,道:“大都督,你相信马超的反水是出自真心诚意的?”
太史慈诧异地道:“虽然人心难测,但马超已经把他全家老小送到我们手里充当人质了,他要是使诈,他全家老小都要没命,包括他的父亲、他的妻妾、他的所有子女,他岂敢如此?”
吕布沉默一下,道:“有感情的人当然不会不管家人的死活,但世上不是没有冷酷无情、不管家人死活的人。”
太史慈陷入默然,最后,他道:“马超虽然骁勇无比,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就算马超真的心怀不轨,以我们的实力,他也威胁不了我们,不是吗?”
吕布点点头:“但愿我是杞人忧天吧!”
然而,事实很快证明,吕布的忧虑不是杞人忧天。
当太史慈、吕布率部突入祖厉县境内时,发现该县几乎就是无人区,凉州本就人口稀薄,加上战乱连年、居民迁徙等原因,使得该县的县城完全地化为一座鬼城。官兵们反复地搜索,始终没有找到所谓的来自贵霜国的天花病人。顿时,太史慈、吕布的心头涌起了强烈的不祥。
与此同时,接连发生了三个突发情况,导致局势峰回路转、急转直下,气氛紧急了起来。
负责后军戒备的李进飞马前来报告:“我军后方出现一支汉西军的骑兵部队!超过万人!”
太史慈、吕布一起心头一惊:“是谁统领的?”
李进道:“不清楚,只看到军前大旗上是一个‘赵’字。”
吕布脱口而出:“赵?赵云?在汉西军内有资格统领万人骑兵的姓赵的将军,只有赵云!可赵云不是已经去益州了吗?”
太史慈冷静地道:“赵云是去了益州,还跟廖化一起与高览发生交战,但现在可以肯定,他在打完那一仗后立刻悄悄地绕路潜入了凉州,来者不善啊!在川北的赵云只是一个幌子。”
李进刚报告完,负责前军戒备的张绣也飞马前来报告:“我军前方出现一支身份不明的异族骑兵部队!大概两万人!也许更多!”
“异族骑兵部队?”太史慈、吕布一起心头一沉,“是西羌人还是西部鲜卑人?”
张绣十分肯定地道:“既不是西羌人,也不是西部鲜卑人,他们的旗帜、兵器、衣甲的风格特征以及旗帜上的花纹、图案、字都是末将从未见过的!很有可能是来自华夏之外的!”
“难道是…贵霜人?”太史慈有点沉不住气了。
“不好!”吕布意识到了什么,他厉声地道,“命令阎行立刻把马超叫过来!不!押过来!”
负责中军巡视、监视马超的阎行已经飞马前来报告:“马超带着他部下一万多骑兵突然脱离了我军阵列!”
“果然是诡计啊!”太史慈叹息一声,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没有感到过度的震惊,他只是有些困惑:马超的绝大部分家人已经成为人质,居然还敢如此?难道此人真是无情?
以祖厉县为核心,铺天盖地的战云陡然间从四面八方聚涌而来,犹如风暴一般冲天破云。
二三十里外,正在移动中的马超部里,马岱火急火燎地策马追赶上了马超,他声音颤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极度的震惊:“大哥,你在干什么?”
跟着马岱一起追赶上马超的彭羕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上将军,敢问,你这是做什么?”
马超面无表情地看向马岱和彭羕,语气平静得堪称冷静:“这不是我们原先的计划吗?”
“大哥,我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马岱心急如火,他额头上冒出黄豆大的汗珠,“赵云怎么会来到这里?还有西边的那支骑兵部队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不是赤以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