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夏春儿被带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的发丝凌乱,红花大袄上污秽不堪,一向爱干净漂亮的她此刻面色苍白得可怕,口中一直喃喃道:
“怎么会,怎么会,梦里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双手抱着脑袋,十分痛苦。
她每天晚上一直做的梦,梦为什么那么真实。
她一直认为不过梦而已,可是前几天,他三哥去镇卫生院拿药,回来说有个孕妇怀了双胞胎,送到卫生所的时候,一尸两命。
这是她梦里也出现过的事情。
就在她又要动摇的时候,她三哥的小儿子,突然从田坎上滚到沟里,发了好几天的高烧,这也是梦里出现过的。
包括里面家人的动作表情,说话内容都是和梦里一模一样的。
在肖战国结婚的前一晚,她一夜没睡,细细地理了理目前的状况:
第一,和梦中一样,她成功地和肖战国退婚了,只是退婚的原因从江嫦变成了江爽。
第二,因为变成了江爽,所以肖战国并不是事发后就直接回了部队,而是明天要和江爽结婚。
第三,江嫦竟然从梦里人尽可夫的疯婆子变成了一个聪慧漂亮的女人,江爽竟然不是那个跟在她后面唯唯诺诺的胆小鬼模样。。。
夏春儿开始想村里还有什么和梦里不同的时候,她忽然起床,摸黑跑到牛圈。
看着被雪掩盖的窝棚,又听到牛圈里隐约传出的声音,她呆愣住了。
对啊,梦里在江嫦被人抓住和肖战国鬼混的那一天,牛棚里的这对母子上吊,被坍塌的牛棚压死,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被老鼠啃咬得惨不忍睹。
她对此刻骨铭心,因为最先发现的就是她啊。为此她还病了一大场。
冒着黑暗和寒风,夏春儿回了自己家。
梦里嫁给姓闻的那个畜生后,就过上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
这个狗东西,自己不行,竟然让她去陪别人睡,自己在门外偷窥。
每次睡完,无论她有什么表现,都会有一顿毒打。
她实在受不了回家求自己的父母兄弟,他们全都唉声叹气,让她忍耐,毕竟那是乡长夫人的头衔啊。
想到梦里的家人,夏春儿眼中全是仇恨的光芒。
“春儿,爹找你。”门外有人敲门,打断了夏春儿的回忆。
她脸上扯起一个古怪的笑容,在门外喊第二声的时候,拉开门走了出去。
老村长躺在炕上,面如金纸,嘴皮发干,等自己闺女进来后,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开口道:
“是你干的!”
夏春儿眼眸微闪,低头没去看自己爹。
“糊涂啊!”
老头子虽一辈子是个村长,但家里吃的用的,几个孩子的安排,哪样不是他筹谋算计的。
大道理他不懂,但这种小手段他是惯用的。
父女两人谁也不开口,僵持压抑的气氛下,到底是年轻的夏春儿先扛不住。
“爹,是闻、闻乡长让人传话来的。。。”
老村长一听这个,顿时咳嗽震天,夏春儿从没见自己老爹这么激动过,连忙给他喂水。
老村长将水掀翻,低吼道:
“你个撒怂妞子,爹有没有说你之前在拖拉机前面死要嫁给肖战国的模样,全被他瞧见了,你说不嫁四十岁老头子后,你觉得他能不恨你。。。”
夏春儿身上被撒了水,火气也大,正要发作,就听着她爹这样说,她也慌了。
“你到底图什么啊!图谢元青?他人已经走了!图肖战国?人不是你不要的!”
“爹,谢元青当兵的事儿,你知道吗?”夏春儿突然开口。
村长噎住,“你说什么?谢元青当兵?”
夏春儿看着自己老爹,“就你那天带回来的一群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村长忽然想到肖战国结婚那天,他被自己闺女那句“竟然逼我嫁给四十岁老头子”的话,吓得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