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寡妇回来得很快,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散发出一阵一阵的咸臭味道。
谢元青和江嫦都是在这个村子里长大的,自然知道这脚臭一样的味道是什么。
“妮子,额家的臭豆子不多了,额去夏二家买了一些。”
老太太帮江嫦把臭豆子提到厨房。
“妮子,这玩意儿吃多了屙不出屎。你要这些东西作甚?”
臭豆子是黄豆蒸熟,放在阴暗处发酵拉丝,裹上盐,味精,辣椒面后晒到七成干,没有意外的话,这种东西能够储存一两年。
用来炒肥肉或者蒜苗都很下饭。
和豆豉之间的差距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臭!
有人闻着像裹脚布,有人闻着香迷糊,总之很难评价。
江嫦本就闻着一股一股臭香臭香的味道窜入鼻腔,听她这么一说,莫名地干呕了一声。
“孩子爹要回部队了,我做点东西给他带走。”江嫦说。
老寡妇了然,“怪不得你昨天要买肉呢,当兵辛苦,是得多补补。”
江嫦点头,表示认可。
谢元青应该挺辛苦的,他的手上,脚上,长满了老茧和冻疮,显然在北疆没少受罪。
老寡妇看着江嫦把过年前县里慰问的一桶菜籽油全部倒在锅里,瞠目结舌。
“妮子,就算男人要走了,咱们日子还是要过的啊。”
“大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这个是做了给谢元青带走的。”
江嫦在锅里放上八角桂皮各种香料,等慢慢熬出香味来后,她对着门外的谢元青喊:
“剁碎的鸡肉洗好了吗?”
没一会儿,谢元青就用筛子端着鸡肉进来了。
“要做什么?”他问。
江嫦说:“把鸡肉放进去。”
谢元青看着一大锅油,眼睛都不眨地把鸡肉划入锅里。
因为油温还不高,并没有什么油花四溅的模样。
老寡妇坐在灶台后面,眼珠子滴溜溜地在江嫦和谢元青身上来回打转。
“妮子,我家的鸡要知道死后能在油锅里洗澡,估计得升天了。”老寡妇艳羡地看着油锅里的鸡肉块。
江嫦从谢元青手里拿过锅铲,他摸了摸鼻子,转身出去继续剁排骨去了。
老寡妇伸着脖子看谢元青出去,才问:“妮子,你就这么使唤你男人?”
江嫦慢慢地将拇指大的鸡肉块划开,“男人不就是用来使唤的吗?”
老寡妇一言难尽地看她,“你当是牲口呢。”
江嫦不想把话题放在谢元青身上,而是问老寡妇,“大娘,昨天晚上扬眉吐气了吗?”
说到这个,老寡妇顿时来了兴致,张嘴开始吐槽自己家的三个儿媳妇,又骂了一遍自家三个不孝的儿子。
末了她红着眼圈意犹未尽地总结道:
“妮子,听大娘的,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老婆汉子都隔了一道手。男人啊,孩子啊,都是靠不住的,自己有本事有钱日子才能好过的。”
江嫦点头,前世听过某个有名的主播说过,人生的意义在于取悦自己,而非讨好别人。短暂的一生里,只有让自己舒服了,才不虚此行。
“不过你男人是真不错的,他级别比肖战国高,长的比肖战国好,性格也比肖战国和气,所以你要好好的爱、爱他呀。”
老寡妇最后一句说得别别扭扭的,江嫦放下锅铲,问老寡妇:
“大娘,你说说这个爱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