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归低笑,抬眼间似乎望见长阶之上,艳丽的人儿正焦急的翘首以盼。
冷汗迷了眼,他闭了闭赤红狐狸眼,扛起无穷尽的压力,踩上台阶。
石阶破开,陆无归身躯一震。
日月流转,星辰起落。
步上七千台阶,青年挺直的脊背微弯。
步上八千台阶,青年脊骨寸弯,长腿打颤着半跪下身。
步上九千台阶,青年压低了头颅,身子半伏在阶梯上,衣袍愈发暗沉。
迈入九千九百九十台阶时,他趴在了长阶之上。
生息减弱,身下的血液却不见减少,血丝从皮肤渗透出来,慢慢汇聚成小溪。
一日过去,小溪变成血泊,身下渗出无数浓稠血液,暗红色染了长阶一路的废墟。
长阶上,周身暗红血液遮掩得耀眼的金光都被变得暗了几分。
残阳铺射在血泊之中,落日余晖慷慨洒下,暖意眷恋地抚慰生死不明的游子。
岁卿安眸色凄哀,望着一日未曾动弹的陆无归心急如焚,嘴唇都起了皮。
她终在日落前跑下了长阶。
长满青苔藓的台阶十分光滑,跑得太急一阶做两阶,几乎是跌倒在地滚下。
身上的绀蓝裙袍浸湿血液,岁卿安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心中狂跳不止,颤抖的手指抚上青年脖颈。
是心跳。
还有冰冷的皮肤。
她抱不起沉重的陆无归,只得半跪在他身上,自己堵住那些渗出的血液。
在漫漫长夜里守着青年,等待着青年醒过来。
岁卿安紧紧抱着人,眼睛盯着长阶之上,仅仅十台阶,她却带不了青年上去。
心中酝酿不甘情绪。
蓝色‘听话’囊,是佩戴者遇到危及生命的伤害时,才会触发保护。
如今那枚好看的紫竹锦囊已经破开。
月暗星稀,金色光芒愈发亮眼。
岁卿安感受不到伤害,却也知道它在克制着陆无归的魔气。
魔气?
醍醐灌顶,在飘渺宗后山时欧阳南凡说的,在界石中看过陆无归记忆的话在脑海浮现。
这是否意味着,界石里也储存着陆无归的魔气?
哪怕没有,至少也会护主,陆无归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摸索着抓起陆无归的手掌,终于如愿在无名指上看见佩戴的纳戒。
岁卿安输入灵力进入纳戒,心神高度紧张。她并非纳戒主人,别说取物,擅自触碰可能还会被反噬。
下一刻。
纳戒空间一目了然。
岁卿安怔忪,突然热泪盈眶。
里面东西挺多,宝物灵药堆积如山,大概是把那些门派的家底都掏了。
岁卿安想到玄门宗与出云谷,两者底蕴都深厚,他一人就洗劫了两派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