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遍观古籍,发现历代犰猷北上,似乎都与学宫有着某种暗地里的契约,也就是说,学宫默认犰猷的大军北上,洗劫治下的家族,从而达到某种目的,或者说是交易。”
蔡言芝的话语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太过于颠覆众人的认知,就连李烊也陷入了人久久的沉默当中,说不出话来。
在众人的眼中,学宫历来都是光辉的形象,至少在李烊眼中,学宫能够为了那些凡俗百姓的生存,从而立下规矩,除非当地出现修仙世家,否则其余诸家不可占据、奴役百姓,使其为家族供养一事,已然是其他三宗七门的修仙门派有着很大的差距了。
因为历来是修士打架,凡人遭殃。
这些没有修士出现的村子,能够躲过这一劫难,已然是万幸了。
像在皇极道宗的治下,随意屠戮,甚至以百姓的血气来修行,更不在少数,只是彼此之间都很默契的没有出声,只要不会造成大动乱,历来皆是没有大碍。
可以说,在他们眼中,凡人亦是一种修行资源。
而李烊返回了李家之后,在得知学宫的规矩,心中不由的产生了几分好感来,如今蔡言芝所说,多少有些颠覆认知。
同样的李承平更是错愕不已,他没有经历过血祭或者说以血气炼丹,自然而然的觉得,大宗门都是修仙界的领袖,正派修士的执牛耳者。
蔡言芝立刻布下了隔音的阵法,随后说道:“犰猷的地界之内,大巫的修行是以功德来修行,意味着传授教化、拯救万民等等有益于犰猷百姓的事情,大巫们都会获得功德加身,随后用以破境,这种修道之路古老,曾经经中原之地,所有飞升的仙人皆是需要功德加身,只是后来仙界与人间失去了联系,久而久之,功德成仙的路子彻底的断绝,后来的修士们,开创出了如今的金丹元婴之道,因为缺少了功德加身,所以修士们寿元也随之大大缩减。五百年成为成为一道难以跨过的门槛,无论是何等境界,到了五百年,皆要殒命,除非……获得新的金丹!”
李烊早就知道了金丹元婴一道的晋升条件,所以半点都不觉得惊讶,可是李承平就不太一样了,随后李烊将从蔡言芝那边得到的消息尽数告知了李承平,后者的道心为之大颤,深深地被修仙界的黑暗所震撼到。
“那我等今后结成金丹……”李承平自语道,他所接受到的利益观念,自然是无法接受这种掠夺他人金丹,从而修成元婴的法子。
蔡言芝郑重的说道:“如何修行,在于自己的本心。不一定非要跟着别人的道路所走,而且犰猷之内,仍有功德之力的存在,意味着我们出路就在犰猷境内。”
“我怀疑学宫与犰猷境内蛰伏的某个老妖怪达成了交易,让犰猷北上洗劫,从而获得功德之力。随后这些背后的修士再以秘法剥离功德之力,化为己身的功德,从而做到修行的作用。”蔡言芝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
这些年来,她为了让李烊能够从新修行,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光是犰猷的古籍就看了不少,然后便发现了犰猷境内四处皆是称王者,如同养蛊一般,不断的内斗着,而历代犰猷贤君在获得大名声之后不久,便立刻暴毙而亡,蔡言芝之后找到了虞山部的巫觋,从中得知了大巫的修行隐秘。
“而且算上历次犰猷北上的时候,正是犰猷出现大贤君之时,皆是拯救犰猷万民于水火,成就大功德者,又恰巧都不是长寿,在十年之内,尽皆暴毙,他送过于蹊跷,所以才会有了这般的结论。”蔡言芝继续说道。
她的思维敏捷,不单单是先天生来的性子,更是一位性格古怪的修士在其年幼之时,担任了一段时间的教先生,与她灌输一些奇怪的想法,那些想法在其他人眼中简直是魔怔一般的想法,比如寻常百姓可以不依仗法力,从而日行数千里,甚至上天入地,只需要凭借器物即可。
如此古怪念头之人,自然是被人所排斥,也因此在一年多之后,蔡言芝便再也没有见到那位传授她知识的毛先生,不过此人的思想也深深镌刻入了的脑海之中,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比如这个爱看的习惯。
“既然这个功德之力这般厉害,能够让学宫也不惜使用如此不堪的手段,岂不是也能够让伯父的丹田修复?!”李承平忽然说道,似乎发现了一个新的盲点一般的惊喜。
蔡言芝点头说道:“理论上应该可以,毕竟那功德之力在古时便可弥补修士的大道空缺,从而达到得道飞升的作用,修复一个小小的气府,自然不再话下。”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赶紧去尝试获得功德之力吧。”李承平欣喜的说道。
李烊苦笑道:“谈何容易,这功德之力虚无缥缈,就连寻常秘法之上,都不曾记载,若非你伯母遍观群,你我皆是不得而知,而且此事涉及到金丹乃至元婴大能,已然不是如同灵石那般,可以轻易获得的范畴了。”
李承平听了他的话,瞬间也气馁了下来。
蔡言芝笑道:“只要有机会,就去尝试一番,能够重新修行,无论是对于夫君你,还是李家,都是大事一件。”
李烊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入局,亲自去犰猷之地,成就大功德?”
蔡言芝琼首微顿,说道:“那九黎衍所行为霸道,以武力征服犰猷各地,多是行屠城一事,企图让犰猷各地的部落因此而畏惧,从而臣服九黎王庭,可这并未仁者之道,如今犰猷境内,各地反叛不断,夫君倘若带领其余部落反抗九黎王庭,不但能够解了我李家之围,御敌于家族之外,而且如虞山部之事,传授教化,不失为大功德一件,或许真可获得功德加身。”
李烊陷入久久的沉思当中,这件事无论如何,皆是一件冒险的事情,需要仔细的斟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