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雷雨下过,空气里带着潮湿的闷热,温度不降反升,盛夏时节,热的树梢上的蝉鸣,都格外响了几分。
将军府上张灯结彩,整个府中金碧辉煌,奴仆管事皆喜气洋洋,无他,皆因将军府的大小姐李云柔,即将嫁入二皇子府。
将军与夫人欢喜,出手大方,所有三等小厮和婢女,都得了一两银赏赐,更不提那一二等丫鬟,和贴身侍女管事嬷嬷们。
“小姐。”门外的白芷脚步匆匆而来。
春桃帮星若戴好最后一根簪子,她才转过头来:“何事,怎走的如此匆忙?”
白芷脸色不好看:“外面负责洒扫的彩宣说,今日里瞧见忍冬一早出去,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神色慌张的,怀里还抱着个布包。”
春桃顿时火冒三丈:“小姐,这死丫头吃里扒外的,一次又一次的想害您,这次绝对不能轻饶了她!奴婢瞅着,定然没有什么好事!”
星若的眸子里啐满了冷意:“去把上次从她屋里搜出来的药,给我拿过来。”
她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首饰,拿起两只金簪和玉镯子:“把这个偷偷放在她屋里,既然这样想跟着李云柔,就看我的好姐姐,要不要她了!”
掌灯时分,众人皆在静轩院里用晚膳,李云柔即将出嫁,这几日里晚膳大多数都聚在一起用膳。
“母亲,您瞧着父亲这身衣服,衬得他好似更年轻了几分是不是,同那京城的美男子都不遑多让。”
“哈哈,还是柔儿嘴甜,爹爹好似也神清气爽了几分。”
厅内一片欢声笑语,星若踏进门时,气氛微妙的变化了几分。
“蓁蓁,快来!”李沐笑着喊她坐过去。
星若安静的行了个礼,便端庄的坐在了桌旁,她看向李云柔周身都是华服翡翠,便刻意的摸了摸,自己发间那只朴素的玉簪。
李云柔瞅着她一身穷酸,不屑又得意的勾唇一笑:“妹妹这不久也要嫁入王府了,怎打扮的如此穷酸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府上苛待了你!”
慕雪吟瞧着李沐眉头一皱,便开口道:“之前不是派人送你院里了许多首饰,可是不喜欢?”
星若表情有丝慌张:“母亲,女儿很是喜欢,只是,今日里出门急,我喜欢的那几只簪子也不知放哪儿了,怎么也找不到,便就这样过来了!”
李沐开口道:“罢了,找不到,回头让人再打几只便好。”
众人只略过此事不提。
夜幕低垂,一轮新月挂上枝头,府内一片寂静。
星若小心翼翼的摸到李云柔的院子里,走廊外值夜的小丫鬟肚子痛,去了恭房,她便趁机摸了进去。
拿出空间的老演员上场,不过几瞬,屋子里的丫鬟便昏昏入睡,为了确保药被李云柔吃下,她亲自冲了杯茶水混了进去。
端着杯子,瞧见内室的李云柔正睡得不省人事,她便捏起她的嘴巴,将混了药的茶水灌了进去!
做好这一切,星若刚想偷偷退出去,却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绣着交茎鸳鸯的红色荷包,鼓鼓囊囊的,像是出嫁时的配饰。
她鬼使神差的打开看了看,里面放着一只药瓶。
这个药,不像是给她准备的,倒像是随身要携带的,她偷偷的将里面的药丸倒了一颗出来,装好以后,便又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
这次放的药不多,她怕丫鬟们像上次一样睡得太晚了,容易惹人怀疑,临走时,顺便顺走了李云柔梳妆镜上的,好几样簪子。
翌日清晨,睡得格外香的汀兰一下惊醒,瞧着内室的李云柔还未醒,吓得赶紧呼了几口气。
她纳闷的想,昨晚也睡得太香了吧,得亏小姐还未醒。
半晌功夫,李云柔也醒了过来,汀兰这才招呼小丫鬟们,端水送进来给大小姐梳妆打扮。
“咦,小姐,您最喜欢的那两三只簪子,昨日奴婢记得还在这里放着来,怎找不到了?”
汀兰急得手忙脚乱的一通乱翻。
“赶紧都去找找,你们也翻一翻,我今日这身烟紫色衣裙,一定要搭配那个白玉紫簪步摇才好看!整日里不晓得你们在做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李云柔气急败坏的叉着腰,指使着屋里的众丫鬟们。
几个小丫鬟兢兢战战的赶紧搜寻起来。
半晌,汀兰绷不住道:“小姐,咱们这屋里莫不是又…又遭了贼吧!”
李云柔气急败坏的:“府里府卫自打上次都加了两倍巡逻,怎么可能,随我去母亲那里,这毛贼真是欺人太甚!”
凌云阁内,房嬷嬷正服侍慕雪吟用早膳,便听见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母亲,你可要为我做主,真是气煞我了!”
李云柔拎起裙摆近乎小跑的走了进来。
“发生了何事?咋咋呼呼的?”慕雪吟眉头一皱,心下不悦李云柔的仪态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