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六殿下是特意来找本帅请教,可有胆量一较高下?”耶律山语气傲慢,丝毫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连出城的兵马也不过一万余。
许宜陵微眯双眸,拔出利剑,高呼,“可!”
顷刻间,周围被杀气覆盖,几万兵马全都安静的犹如哑巴一样,呼吸声都放缓。
啊!
耶律山拔出大刀,双手紧握,双目阴狠,策马而来。
两方各自朝对方奔去,近在咫尺,‘挡’的一声,刀剑碰撞,急忙拉紧缰绳,调转马头,迎难而上。
战场上,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一开始便要争个你死我活,拿出毕生所学。可即便如此,也是僵持不下,你奈何不了我,我亦奈何不了你。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已弃马,在平地上较量,畅快淋漓。
又一次分开后,耶律山仰头大笑,“哈哈哈!畅快!”
人生若无敌手也是一种遗憾,孤傲了这么多年的耶律山头一回碰见旗鼓相当的对手,心中有一块地方被打开,终于找到他所追求的东西。
额间的汗水顺着脸庞往地上掉,笑着笑着耶律山突然感叹,“你若不是大渊六皇子该多好!”
这话说的十分真诚,可听的话却不这样认为。
大抵是同样聪明的人更能理解对方的心思,所以许宜陵立马察觉那份真诚源于何处了,讥讽道:“你就那么肯定西凉这次会赢;”
耶律山到不喜欢说废话,“事实胜于雄辩!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位对手,今日我便放过你,下次再战。”说罢,收起大刀朝回走。
许宜陵虽说自幼因容貌被毁不受宠,却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所以不管说这话的耶律山到底有多诚恳,他都是不会接受的。
“站住!”他抬手,剑指向对面。
正是这时,天边响起信号弹。这个信号是他们一开始商量好的,尽管许宜陵心中怒气冲天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将剑收回,语气里透着幸灾乐祸,“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也能这样说。”
信号弹响起必定是已经得手,比预想的还要快,许宜陵心情到时好了不少,率军回城。
而耶律山根本没有将他最后那句话放在心里,直到探子来报……
阴暗的屋内,耶律山将手里的密保撕碎,额间暴起青筋,“好你个许宜陵!我定要将你粉身碎骨!”
如同林木所想一样,围堵在无阳关城池周围的西凉军因未曾得到明确的命令,又被接二连三的消息给弄的头晕眼花,一时之间失去了主心骨,无奈之下,只得率将士回去增援。
可走到一半时,又得知大渊已退兵,这搁在中间不前不后的,总不能原路返回吧!只能硬着头皮回城。
无阳关内,一片欢呼。
于大渊而言,这么久以来,这仗打的最漂亮,让心里挤压依旧的郁闷散开。
哪怕是郁闷不欢的许月庭得知这个消息都跟着高兴了一会儿,可又想到这是许宜陵的功劳,顿时气的饭都吃不下了。
萧瑟的夜,一闲下来许宜陵就会想起叶韵韵,不知她可好?更不知她会不会待在叶家村老实等他?他又笑,深觉自己是个蠢的,她向来主意大,他又怎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一般人拼了命都想富贵荣华,想进京做官,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偏偏她想的却是闲云野鹤,隐居深山。
夜深了,仰望星空,不知为何总觉得没有以往的好看,许宜陵想,他这辈子注定是栽了。
浩瀚无垠,千里之外。
明黄亮丽的宫殿之上,皇帝龙颜大悦,看完边关传回的急报眉宇里难得多了几分笑意,竟忍不住同众臣分享,“边关传回消息,援军已至,无阳关守住了,还打了场胜战,不亏是我大渊军队。”
“臣听闻此次能守住无阳关乃是六皇子亲临。”龚尚漫不经心的说。
众臣这才从话里琢磨出点东西来,那位桀骜不驯的六皇子也去了边关啊!尽管如此,也无人出来指控许宜陵的狂妄。
“他心中有大渊便好。”皇帝叹了口气,有几分冰释前嫌的感觉。
大殿之上可不都是人精么?自然听出话里的松和之意,顺势跟着夸了几句。
“皇上,眼下要紧的还是粮草。”龚尚打断群臣的恭维,将首要任务提出,“冬天就要来了,若不尽快将粮草送去,大雪封山后就没法运送了。”
“可有运送粮草的人选?”皇帝问。
大殿之上刚刚还热闹景象顿时安静一片,反正皇帝是看出来了,这上面的人一个都别指望,全是些马屁精。
“父皇!”许洛急忙站出,“儿臣愿运送粮草。”他可不得着急么?许宜陵和许月庭都去了边关,到时候仗打完了功劳可都是他们二人的。
皇帝深知他这儿子的性子,又想到运送粮草这差事儿只要上点心,多派些护卫总不能出差错的,主要还是因为眼下没人可用,根本毫无选择。
“好!朕便命你运送粮草至边关,明日启程!”
“是。”此时的许洛被功劳二字蒙蔽了双眼,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给自己挖了多大一个坑,待明白后一切都晚了。
而眼下因有人接了这烫手山芋,大殿之上的众臣纷纷松了口气,又寻摸着,这几位皇子咋那么喜欢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
叶韵韵从睡梦之中悠悠转醒,迷茫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所有的景色,甚至就连那一双眼神之中都带上了几分的迷茫,身体当中还存在着苏醒过后的沉痛和疲惫。
外面的阳光懒散的从各个地方折射到了山洞之中,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山洞,只不过让人感觉有些差异的是,在山洞外面的地方,还有着无数人影的把手,他们身上个个都带着相当锋利的武器,阳光折射之中甚至能够看到其中让人无比恐惧的倒影。
“你醒了?”
叶韵韵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角,掩盖住自己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惊悚之意,旁边的那个女人缓慢地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