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得了消息的姚观,欢欢喜喜的去迎接,一出大门,就见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正指挥着家仆往车下搬东西。
许久未见,康仪已是大变样。
当年那可爱的小女孩,已长成杨柳细腰,身姿曼妙如琬似花的少女模样,恰似豆蔻梢头二月初。
姚观低头看看明明只小一岁的自己,心里很是怅然。
可能是她这身体出生后严重营养不良,导致这两年发育的方向不太对。只见光阴一梭一梭的过,她个子拔高了不少,但是其它地方……呵呵。
一看见姚观,康仪樱唇含笑,拎了好大一包裹,递给姚观:“画画的如何了?给你带了套上好官砚。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姚观抱着大包裹,很是诚恳的说道:“可想了。你离开这么久,我这每天都感觉心里空牢牢的跟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康仪咯咯笑道:“还是你够义气。不像那两个,都没来接我。”
话刚说完,身后就响起叔寂的声音:“楚君白很远就闻到酒香了,哪能不来接!”
康仪状似生气问楚君白:“那你来接的是酒啊,还是我啊。”
楚君白也笑着打趣道:“酒要接,人更要接!”
康仪回身拎出两大摊子酒递给楚君白:“其他东西你也不稀罕,给你准备了我爹珍藏好久的两坛贡酒,大酌伤身,悠着点喝。”
她又拎出两个大包袱递给叔寂:“这个是我爹特意给你准备的四季衣裳,这个是我做的两双靴子,回去试试是否合脚。”
叔寂看着康仪递过来的东西,顿了一下,才伸手接过,道了一句劳康叔费心了。
康仪笑着答道:“我爹的东西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能费什么心。包裹里还有一封你爹让我带给你的信,你看完记得回信,过两天我回去时给你带回去。”
姚观一听康仪还走,着急问了一句:“你还要走?”
康仪回道:“嗯,我奶奶身体大不如以前,我还得回去尽孝。这次就来看看你们,不能常住的。”
姚观失落的叹着气,拉着康仪往里走。俩人并头絮絮叨叨的聊着天,康仪安慰道:“我会时常寄信给你,你也要记得给我写信。你姊妹可有消息?真是很抱歉,我让家中长辈打听了很久也没打听出什么。”
姚观:“大荒之大,游人如织,大海捞针的寻人,本就是难上加难。你能帮我找人,我已很是感激,你哪里还需说抱歉。”
康仪说道:“你别太失望,我们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姚观不失望,她想,时间还长着,寻了两辈子,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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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秋去,时光晃悠晃悠的过。
叔寂早已是观里新起后辈中的皎皎者,站在同门弟子塔间,独孤求败。
楚君白也由翩翩少年郎转成钟灵毓秀的青年模样,唯一不变的是酒瘾更大。
姚观的郁风术不愧是百里云裳亲自教的,在同辈弟子中已是所向披靡,与废柴通灵术成鲜明对比。
这一年,整个太虚观都已知道姚观是个通灵废柴。
连只记得喂仙鹤的晚晴都跑来问她:“姚观,你是不是得罪过昆仑哪路神仙?”
姚观泪奔了,天晓得她前世干了些什么好事?!
又磨了些时日,姚观终于憋不住了。
这日,她磨蹭着来到百里云裳跟前:“师父,徒儿有事跟你商量。”
百里云裳斜靠在软榻上修剪着指甲,头也没抬:“说吧。”
姚观站在堂下拿脚尖画着圈圈,小小声的道:“师父,通灵我还是不学了吧,不关子俞师父的事儿,问题在我,我不想把时间继续浪费在通灵上,观里能学的东西有很多。”
其实吧,可以学的她基本都学过。
学得会的,早就会了。学不会的,今后也是没希望的。
“准了。”
百里云裳抬起纤白细腻的手掌,在眼前翻来翻去的看着:“毕竟,我们自己提出来放弃不学的话,比较有面子点。”
姚观:“……”
白云苍狗,年华驰隙,彼时明朗,云过风轻。
上青峰的松树整整粗了一圈,晚晴喂的那些野鹤蛋都生过好几轮。
姚观觉得这样的日子,最是圆满不过。
人的一生,朝生暮死也好,长生不老也好,总会有这样一个时候,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总会有。
但,总不会很长。
这一年,姚观1岁,康仪18岁,叔寂19岁,楚君白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