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个人写的都是：老师。 时穗安忍不住跟每个人都击了个掌，她兴奋地说：“我们四个可真的是最佳队友了吧！” 梁湛南又把那些纸条摆了出来，“我们现在只能确认凶手是老师，可是我们还不能确定是哪个老师，而这些纸条上的笔触就是关键。就算每个人都写同一个字，写出来的笔画顺序也不一样，我们现在就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不同了。” 时穗安左看右看了半天，突然指着几个字说：“你们看这个化路的‘化’字，电厂路的‘电’字，北临路的‘北’字，儿子的‘儿’，孔子庙的‘孔’字。” 司程看了看说：“这些字的竖弯钩都是拉长且粗放的，而且这个竖弯钩一看就是经常写，所以才会这么顺手就拉得很长。你们看他其他的字写的都很收敛，但是仅有这个竖弯钩才会这样放纵，这像不像老师常写的‘阅’字。有些老师在写‘阅’字时，就会由于惯性把这个阅字中‘兑’的竖弯钩使劲拉长到‘门’的外面。这些字的竖弯钩就是这样的状态。” 时穗安立即给司程点了个赞，“司程，你真的是太懂我想表达的意思了，这个竖弯钩就应该是这个凶手的惯性了。” 林越点点头，“那我们就从死者的老师开始查，就像死者妈妈和同学说的那样，死者内向、家里管得也很严，他能认识其他不相干的老师就怪了，而且这起案子也太像熟人作案了。” 时穗安：“走，刚好现在是中午了，老师们应该都在办公室或者食堂吃饭才对。” 他们几个人到老师办公室里的时候，教导主任刚好在，在他们表明是为了死去的学生来的时候，教导主任给予了他们最大的方便。 毕竟尽快搞明白这次的事情也有利于让学校回归安宁，一直找不到凶手导致学生和家长都惴惴不安，也很不利于学校的声誉。 在他们说想看看死者老师的教案之后，教导主任指着一堆教案：“你们来的还挺巧，我们刚好收上来了这个月的教案，你们看看这些老师们的教案吧！看能不能给你们带来一些线索。” 林越看着面前一大摞的笔记问：“这么多老师都教过死者吗？” 教导主任点了点头，“对，有普通的任课老师，也有班主任，也就十来个老师的教案而已。” “······” 林越看着教案叫苦不迭，“也就···，十来个，那也不少啊！” 时穗安倒是很镇定地就坐了下来，“反正我现在还不饿，还能再战。” 司程和梁湛南各自拿了本教案，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虽然找出了这个凶手的特征，可是真的要从这些人的笔记中，找出这几个特殊的笔画时还挺难。 时穗安他们坐在办公室里看了半个下午，才从一本笔记中找出几个相关的字。 “你们都找到了吗？我看的这本倒是有几个字挺像的，你们过来看看。” 司程立即走了过来，“我看看。” 说完他就把笔记拿了起来，另外两个人也都围了过来。 林越看完之后说：“我也觉得这个人挺像的，那这个人先暂定了。还有三个人的笔记没有看完，都看完之后再确定呗！” 梁湛南立即就拿了一本，“行，加快速度了，我们时间不多了。” 已经有了暂定的人选之后，其他几个人的笔记也看的快了，他们就专门看竖弯钩的笔触，看完之后并没有发现另一个人有类似的。 他们拿着那本笔记去找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一看那个笔记都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地问：“你们确定是小林吗？小林可是高材生，平常是一个特别有礼貌的人，我们都很喜欢他，最主要是他老婆最近怀孕了，他怎么可能想不开去杀人呢？而且他杀的人还是自己的学生。” 教导主任对于这个林老师的形容，跟他们几个的推测差不多，有礼貌、缺钱、年轻对金钱没有太多的概念，这让他们的推测的真实性可能性更大了一些。 时穗安倒也没有把事情给钉死，她说：“主任，是不是这个林老师，得等我们去跟他聊过之后才知道，林老师现在在哪呢？在学校里吗？” 教导主任看了看桌上的签到表说：“不在，林老师请假了，听说是老婆要孕检，他不放心老婆一个人去医院，所以请了两天假在家陪老婆。小伙子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么疼老婆的人，怎么会杀人？” 梁湛南拿起了那本笔记装进自己的背包里，随后说：“主任，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我们先去林老师的家里看看。” 说完之后，他们几个人就一起去了林老师家。 小林老师的小区是一个挺旧
的小区，从外面能看到小林家里阳台上放着各种花花草草，也能看到他们阳台上晾着的衣服。 楼道里贴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时穗安看着门上贴着办网线、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等人来给他们开门。 不一会，门就开了。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人，这个女人看着他们几个人疑惑地问：“你们找谁？” 时穗安不想吓到这个怀孕的女人，善意地笑了笑才说：“我们来找林老师，他在家吗？” 从门口向屋里看，林老师的家里装修很简洁，但是看起来很温馨，整体呈现暖色调。沙发上放了很多毛绒娃娃，茶几上摆着水果果盘，电视里放的是一个综艺节目，里面传来了嘻嘻哈哈的吵闹声。 厨房还不时飘来鸡汤的香味，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幸福小夫妻日常，完全不像跟杀人犯有牵拉的样子。 年轻女人冲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林老师，有人找你。”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家居服套着围裙的男人从厨房跑了出来，声音不大，很温和：“怎么了，谁找我？” 林老师确实一表人才，长得斯斯的，还戴了一个眼镜。看到他们几个人之后，小林老师也是温和地打了招呼。 梁湛南也是看了一眼年轻女人之后，才开口：“林老师，我们有一些很重要的课题想跟你探讨一下，你方便吗？我们在小区楼下的绿化带等你。” 林老师一听到他话语的重音，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手摘掉了自己穿着的围裙。 他回过头揉了揉妻子的头发，又摸了一下她隆起的肚子，说：“老婆，你先去房里歇一会，锅里的鸡汤已经好了，你可以先喝一碗。对了，桌上的水果别忘吃，我已经洗好了。” 年轻女人托着肚子，温柔地笑了声，“知道了，林老师，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林老师跟着他们几个人来到了楼下，站定后他收起了脸上的和善，语气淡淡地问道：“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梁湛南不在意他的语气，抱着双臂开口说：“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干什么？” 林老师摇摇头，“不知道，我好像不认识你们。” 梁湛南把笔记本和勒索的纸条都拿了出来，林老师看到那些证据之后毫无感觉。 他一脸不解：“怎么了？这是什么？” 司程把教案翻开之后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笔迹有些熟悉？” 小林老师把教案拿了过来，嗤笑一声：“你这拿的是我教案？你们来找我干嘛？我最近都没上班，你们要是有什么想讨论的，等我上班再说，我回家了。” 说完之后，他就迈开了脚步准备往家里走。 司程堵在了他身前，伸手拦着他说：“你知不知道你们班里有一个男孩死了。” 小林老师看了他一眼，又转身坐回了绿化带旁的台阶上。 他垂着头说：“我听说了，那个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人，我倒是觉得他能有一个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时穗安对他的这句话就有点听不懂了，她坐到他身边问：“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对他的生活有了解？可是，人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小林老师双手撑着台阶，仰着头说：“如果人活着是一种痛苦，那为什么还要再继续痛苦下去。” 梁湛南站在他对面，挡住了小林老师的视线，他垂着眼问：“你怎么知道他痛苦？” 小林老师被挡住了光也不生气，语气依然很淡地说：“因为他给我讲的，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说他父母对他管的很严，说自己每天都想死。” 林越：“他跟你说的？那他有没有说谁要杀他？” 小林老师转头看了他一下，“怎么可能会跟我说，你们不应该来找我，你们应该去找他的父母才对。” 梁湛南把纸条拿了出来，问：“你怎么解释你的字体跟绑匪的字体一样？” 小林老师接过纸条看了几眼，又递给他，“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字体，你们就凭借着类似的字迹就来找我？” 司程从包里拿出来笔记本、签字笔递到了小林老师怀里，“你要是不想让我们怀疑你，你就给我们写几个字看看。要不要洗清嫌疑，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