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钲倒不是对崇州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她去哪里都行。
只是一时间在崇州习惯了,杜煜川就算是皇帝了她也没什么想法,左右与她无关。
不过喻知行这么一说,还是要上京去的。
“估计不多久,等大人在经常站稳脚跟,就会派人来请姑娘和纪姑娘了。”
“噢。”杜月钲无所谓。
“不是来治腿伤吗,我来看看。”
两个瘸子,谁也不好弯腰蹲下去,于是就让人给喻知行弄了个高凳,她自己坐了个矮一点的凳子,掀开他的裤腿看。
喻知行颇有些不自在。杜月钲毕竟是个女儿家,还是他上司的妹妹,两人这种姿势,其实多有不敬。于是提裤腿的时候十分扭捏。
杜月钲叹口气。其实骨子里头还是个读人哪!她一个姑娘家都不介意,他反倒扭捏起来了。
她又想到女戒女德里面写的那些玩意儿,忍不住想,就这样,她都是有伤风化吧?
这种脑子有包的人写的她就不应该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陆续有杜煜川出兵镇压安凯平和陆明渊捷报的消息传来,崇州的兵去了又回来,人数少了很多,杜月钲也终于接到了杜煜川的来信。
喻知行说的不错,杜煜川安稳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接上京。
纪岚十分想念杜煜川,但又有些不想去,大概是近乡情怯,总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马车上,杜月钲撑着脑袋听旁边的纪岚说话:“有什么不一样呢?”
纪岚纠结道:“就是不一样了,现在他是皇帝了。”不是她一个人的杜煜川了。
“嗯,皇帝又怎么样呢?你不相信他?”
“我想相信他的。但我去了京城,一定会有人在他跟前说些难听的话。”她不是什么都不懂,从来没有哪个皇帝,是只有一个女人的,后宫也是平衡前朝势力的一种方式,她一个已婚被休的女子,连进入后宫的资格都没有。
杜月钲拍了拍她的背,“不要多想,他应该......”杜月钲本来想说他不是一个会被流言蜚语左右的人,但随即又说不出来,她和杜煜川其实也没相处多久,她了解的只是杜煜川其中的一面,但是并不了解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那一面。
毕竟一个男人,很多时候都是那样的,在乎面子,花心风流,朝秦慕楚。
她当初不想成亲,不也是怕这个么?
她顿时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只是纪岚这么活泼的姑娘,居然都被流言逼成了这样,可见之前那件事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从小在边塞长大的姑娘,无拘无束,千娇万宠,也没有受到那些女德女戒的荼毒,没有那些束缚,原本是极为自在的。但自从到了京城,她所有的行为都好像被这个地方排除在外。
京城对她来说,是一个对她伤害极大的地方。
杜月钲只能说:“我会帮你的。你不要怕,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她无法保证杜煜川的行为,但她可以保证自己的立场。
纪岚伸手抱住她:“谢谢你。”
杜月钲怔愣了一下,这样的感觉有些陌生,但她还是伸出手,反抱住了纪岚。
很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很好。
杜月钲笑了笑,心中默念:“放心吧,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
兴许是这样一番话,纪岚离京城越近,就越发的依赖她,总喜欢和她贴的很近,马车上也要靠着她。
杜月钲忍住想把人丢出去的本能,适应了好几天,才终于适应了纪岚的亲近,渐渐的,竟也没那么紧绷了。
杜月钲不知道杜煜川在京城是怎样解释她的存在,为何她又死而复生,总之没有人来问过她,来见到她的人都对她还挺友善的,纵容杜月钲不在乎,但耳根子清净,总归是好的。
她就这样在公主府待了数日。杜煜川因为太忙,兄妹俩只见了一面,杜煜川还特意说,自己掌权时日太短,怕自己选的话,不知道哪些人是别人的眼线,便只派了几个打扫的人,公主府里面的人让她选自己喜欢的,并赐下了大笔的银钱。
杜月钲倒是不操心这个。
陶然做这些是一把好手,她只需要过过眼就可以了。
纪岚也和她一起住在府中。
可能是杜煜川终于有闲暇时间了,便召了她们俩进宫。
他们一进去,杜煜川就挥手把人退下了,现场只留了他们三人。
纪岚也不知道该不该行礼,想着还是行个礼吧,腿还没弯下,就被杜煜川一把给扶住了:“你跟我还行什么礼,这里又没有别人!”
其实还是有人的,只不过暗卫都躲在纪岚看不见的地方,但杜月钲可是知道的,她一进来,就仔细打量了这宫殿的布局,大概暗卫藏在哪几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