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的学子已经准备联名上皇帝,要彻查傅九萧。”
傅明月心中一凛,上一世张良死后,他们集体静坐在宫门前要求皇帝惩治兄长,后面隐约记得有流民借张良的事起兵。
傅明月努力回想着前世发生的事,记忆很模糊,并不是记忆缺失,是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肚子话本子,连个朋友都没有,哪会去理会这些时政。
嫁入徐府成日也闭门不出,偶尔听见徐应知和近卫提过一两句,可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觉得兄长在她便万事无忧了。
直到那一日在檐下听见徐夫人说皇帝为平息民怨将兄长交给了叛贼首领,她着急要回傅府,结果半路上便碰上了杀进京中的叛贼,她混在逃跑在百姓中间,险些也被乱剑砍死,被人拉扯了一把跑了才躲过一剑,再后来徐应知的近卫来救她了。
再见徐应知已经是两日后,他重重扇了她一个巴掌,还对她用了强,两人的关系就越发僵了。
她不知道兄长是怎么从叛军手里逃出来的,但半年后外祖父兵败,兄长也被人毒杀,现在想想这一切跟今天的张良案或许都有关系。
又有人讥讽道:“陛下倘若圣明,又怎会宠信傅九萧这等奸佞小人。”
不待这人说完,忽的听见一道清亮的声音:“赵兄慎言!”
傅明月看向门口,进来一个青衫的年轻人,是那日六号桌的病秧子。
傅明月扬起了店小二的标准笑脸:“公子,这边请。”
他摆了摆手,径直朝方才情绪激扬的公子走去,一众人都站起身朝他拱手:“六郎你可算来了,可有什么好办法。”
他有些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我近日在庄子里养病,今日回京才听说此事,不过知道又如何,你我人微言轻,说再多也不过是空谈。
有人皱眉道:“六郎这么说就不对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你与我们不同,令尊也在朝中,你……”
蓦的有人打断他道:“你也体谅六郎的难处,他……”
说着大家话头又顿住了,傅明月旁边细看他许久,越发肯定见过他。
傅明月见他咳的厉害,上前殷勤的上了一壶茶:“恕我眼拙,我看着公子很是眼熟,您可是詹事府少詹事家的六公子?”
傅明月当然知道少詹事家的六公子不是此人,只是找个由头让那位藏不住话的赵公子开口罢了。
六郎怔了怔,他本不想说,对面那位姓赵的生扫了一眼傅明月,觉得她真是眼瞎:“这是兵部尚家的六公子,岂是那位纨绔可比!”
傅明月心头暗喜,原来这就是柳六郎!
她记得一年后会有叛贼攻入京城,就是这个柳六郎帮着郑娥的叔父出谋划策,一举平定了叛乱,从此平步青云,徐应知和兄长都说此人是辅国良相之才,只可惜为郑氏所用。
他是兵部尚的第六子,也就徐应知那个不成器表弟柳三的异母弟弟。
他的母亲原是官家小姐,因父亲获罪进了教坊司,又被尚看上偷偷带出来养在了外面,后来他母亲死了强行把他带回家中,可柳家老太太和柳夫人都不肯接纳他,至今也不曾入族谱不能认祖归宗,对外也只说是义子。
柳夫人善妒又心狠手辣,柳大人也因为六郎生母之事被人弹劾,便也不大管他了,在府里的日子过的还不如下人,只是再怎么也是官宦子弟,怎么成日往这西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