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厉声大笑:“我一生下来就是我倒霉兄长的拖累,他不过七岁就做了我的爹娘,我自幼体弱大病小病不断,他没有睡过一天好觉,他给我衣食,教我说话,教我走路,授我诗,他爱我护我将一切最好的给了我,而你,口口声声是我的父亲,就为了让我和他决裂,把我带到诏狱,让我亲眼看到那一幕,那一年,他也不过才十五岁,他才貌惊绝有大好仕途,他从来不是那样残忍的人,是你把他变成那样的人!”
她又凄然一笑:“父亲说的对,我确实狼心狗肺,他待我那样好,我却厌他弃他,可聂氏对我的好都是做给你看的,她一心想把我养废了,误陷私奔毁我名节,好让徐府的亲事落到傅云雪的头上,聂氏也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西南永安候的嫡女,是嫁给你这样一个寒门庶子却没有得善待的傻女人!”
方才还冷峻的傅丰脸色愈发狰狞,一掌又重重的打在了傅明月的脸上,那掌力极重,瞬间将傅明月打翻在地,雪白的脸上顿时五个巴掌印,嘴角的血丝往下淌。
惊鹊一惊,下意识就要提剑,只见身后人影一闪,一把匕首抵在她的后心,惊鹊不能动弹,背上的汗却细细密密,傅丰身边的人身手竟如此了得,只怕不在公子之下。
傅丰像是看一个怪物:“连我都想杀了,你果真是傅九萧的妹妹,和他一样的狠毒,难怪你一生下来人相士就说你不祥,克母克父,我那会就应该掐死你!”
傅明月心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唯一错的就是生来就是傅丰的女儿,忍了两世的委屈啊,不忍了!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傅大人说笑了,什么断绝关系,我从来都没有过父亲,何来断绝关系一说?”
傅丰脸怪异的扭曲起来,他转头夺过侍卫手中的鞭子,抬手便抽向了傅明月。
傅明月脑子嗡嗡作响,见鞭子砸下来,心道抽吧,抽完了你我父女情份就断了,就算还了你给的一身血肉。
她闭上眼,却没有等到扒皮抽筋的痛楚,只有一阵微风扫过,她再睁开眼,就见徐应知站在她跟前,伸手握住了鞭子尾端,手心的血很快浸湿了绳子,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他恭声道:“婉婉身子柔弱,还请傅大人手下留情,倘若她真有什么错,应知愿意代她受过。”
傅丰的脸色铁青,又看着眼前风骨峭峻的年轻人,又落在他身后摇摇欲坠的傅明月身上。
她不仅是傅家女,将来也是徐家妇,利益牵扯盘根错节,他终于冷了声道:“傅明月,你好自为之吧!”
徐应知低头拱手:“谢伯父。”
傅丰甩手而去,徐应知一转身就见傅明月已经站不住了。
他飞掠过去,在她倒地之前将她抱住了,傅明月已经晕了过去。
他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非得硬碰硬,还以为你变聪明了,原来还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