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献一言未发,竹之潜看着沈献又道:“沈兄似乎很是喜欢那妴胡兽,竟不惜为它与那三华修道院的一男修起了一番争执,那王家小子也不看看沈兄是何人?竟也有胆子来挑衅沈兄……”
赫连商本就酒色昏沉,再听到这等风月八卦事后,倒也清醒了几分,眉眼间满是欢悦。
他脸上神采奕奕又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问道:“沈卿可是真的?你竟也有这一面?”
沈献含冰的眸子盯着竹之潜半刻未开口,过后才淡淡道:“全然属实,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赫连商追问。
“可惜臣好不容易看上个人,却是个即将要死去的人?”
“为何这样说?”
君王不解?别生厌早已规矩破除,里面的奴儿全凭买卖,他堂堂的魑国大将军,要个奴儿还难?
沈献嘴角有丝不屑,是对竹之潜。他道:“莫非,君上还不知?那妴胡兽已被竹将军交由左相,用作练傀儡术去了。”
“怎会这样!?”
赫连商愠怒,向竹之潜斥责道。苍白冷峻的脸因怒气又染上一丝蕴红,帝王般凛冽的气息自二人间围绕。
竹之潜未想到沈献会一改常态,承认夜踏勾栏之
事。他只好赶忙低头辩解道:“回君上,不是我要夺沈兄之喜,主要是那妴胡兽身体灵气充沛,是用作傀儡最佳器体。所以才……”
“傀儡最佳器体。”
赫连商反复踱步,嘴角嚼着这几个词,似是在沉思。
沈献望着那眼前来回走过的玄色衣袍,心里有些道不清的复杂。反之,竹之潜一直对君王方向拱着手低着头不敢抬起。
片刻,赫连商又走回到俩人身前。
幽幽开口道:“区区一个器体而已,左相该不会不舍得。朕就替他做决定,将这妴胡兽免去傀儡试验。”
话落。沈献脸上未有动容,反之低头的竹之潜脸上浮现出旁人看不见的不快。
玄色衣袍一动,赫连商说道:“不过,朕虽放了这妴胡兽,但说到底这妴胡兽还是竹卿带回的战俘,还是竹卿的人。”赫连商打量着沈献神情,“所以,沈卿要真是看上这奴儿,就看竹卿接下来答不答应给人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稍有怨恨的竹之潜,很快心绪舒展开起来,脸上也换回了淡淡然的斯温秀。
“竹卿,你要将那妴胡兽给沈卿吗?”
赫连商如看戏一样询问。
沈献眉头凝结,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此时有些紧绷,他凤眸暗沉着打量着眼前一切。眼底讳莫如深。
对于此时的君上,沈献有些看不清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那玄色衣袍明明离他很近且在注视着自己,但那身形看上去却是仿佛置身于外的陌生。
“怎样?要给吗?”赫连商又问了第二遍。
然竹之潜始终笑着,沈献一言不发,赫连商如局外人看着。三人就这样静置般站着。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久到竹之潜指尖一动,翠蛇吐着信子,他终于要开口时……
一声沉闷的倒地声音响起。
“君上——!”
赫连商身体自俩人面前落下。
随后,左相沧桑又浑厚的声音从远处响了起来:“来人啊——!君上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