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之潜笑笑:“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说是吧?沈将军。”
沈献回看了眼竹之潜,想必他也看出来君上是中毒了。只是他这般眼神注视,犹如清正的廉臣,而一番别意当扣在了沈献身上。
沈献牵了牵嘴角,回笑道:“当然,君上倒地时,我与竹将军陪同在侧。我想,等君上醒时,自有定夺。”
既然这人想在他头上扣上一顶子虚莫有的罪状,那他也理应将他拉上一把。
很快,竹之潜眼里的笑意没有了,代替的只是一道淡然的清光。
“国师。”
殿门处,传来禁军的声音。
万俟肆走了进来,俊逸的脸上白的透灰。
众臣人心惶惶地看向万俟肆,沈献上前一步探寻君上的消息问。
“国师,君上现在怎么样了?”
万俟肆年轻的眉目有一丝紧锁,他答:“君上中毒了。”
此话一出,本鸦雀无声的大殿上传来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中毒?君上何时中得毒?
所有人不敢相信,脸上瞬时诧异难当。偌大的宫中,禁军把守,何人来得胆子胆敢在这么多人眼皮子下下毒?
沈献眸色沉了沉,面色较为沉稳,君上果然如他猜想那样。
万俟肆面对沈献话语实则对众人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君上内毒已清,只是不知多久才会转醒。”
话落,殿内似是放下一口气,他们终于不用再担心君王崩塌连累掉脑袋了。但仍有人觉得昏君幸然,这次实乃可惜了。
竹之潜走到二人面前,又进一步探问道
:“那国师可知君上中的什么毒?”
万俟肆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尚且不知。”
“还有国师不知道的事?”
竹之潜话里带着隐隐的暗讽。
万俟肆身为魑国的国师,虽占天地卦象、卜世间百态,在外人看来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存在。但他毕竟不是万能的,君上此番中的毒经太医几番诊查,均未发现为何毒。
万俟肆叹了口气,只道:“太医尚且还在诊治排查。”他低头思索片刻,又道,“据太医所说,君上体内的毒已存在有一些时日,只怕是早被人乘机下手。”
果不其然,君上这些时日面色是越发灰白,原是早已深中毒手。
沈献想着,偌大的帝王宫守卫森严,能有如此力量来谋杀君上的只有身边最为亲近之人,是以,才将他们这些人留于宴席上,严防死守,不可先行离去。
只是,究竟是谁?能有如此大的权力能在君上眼皮子底下下手的?
沈献想到这里,眼神轻轻地抬了抬,余光瞟到了竹之潜,见他如蛇息的脸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而竹之潜用阴冷的声音问到国师:“黄药师那边怎么说,难道就连鬼医都查不出这是个什么毒?”
“在查。”
万俟肆似乎并不想搭理他了,只言简意赅地回了两个字。
竹之潜虽有怒,但知国师位高于他,便也识趣的不再追问,只冷冷地用眸子瞪着殿门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复杂的烦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