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珩和陈将军在最前方准备进攻,江泽年和另一部分士兵则躲在不远处,等待着殿下的号令行动。黑暗里,陈将军和温竹珩带领众士兵绑绳索翻越城墙,他们带着士兵小心翼翼的前进着,并以极快地速度斩杀了门口的守卫,向着里面步步紧逼,他们一路势如破竹,而大殿里的公主,此刻还在悠哉的吃着葡萄。
一个侍从火急火燎的跑来:“公主!他们打进来了!!!”
公主惊得手里的葡萄都掉地上了:“什么?!应该信送到也才没几日,他来的竟然这么快,温竹珩还真是珍视这个公主啊。”说到此,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若是眼睁睁看着被心爱之人背叛,会更痛苦吧?”她挥了挥手对侍从道:“先派一批人拦住他们,不用全派过去,让他们先得意一阵子再拿下他们,这样才更好玩。”
……
城楼上明明灭灭的光亮并没有人注意到,下面的温竹珩还在厮杀,他们本来的路线是直逼皇帝居所,可转眼,温竹珩看见了不远处被绑在柱子上的——苏禾妤。她浑身是血看起来虚弱极了,似乎是受了什么极刑,整个人看起来奄奄一息,他拼了命的厮杀着往公主身边跑去,而此刻的他看见这样的公主,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他心疼极了,若是江泽年在他身边的话肯定会提醒殿下:公主说不定是金国皇帝故意设的埋伏为了引殿下过去。
但此刻的温竹珩已经全然忘了这些,也顾不得思考什么了,就拼命往前冲。而陈将军还在拼命厮杀着周围的敌军,丝毫没有注意到温竹珩这边的情况。这一幕,似曾相识。在不久之前,温竹懿也是这般冲向梓影想救下属一命的……
他奔到了公主面前,急忙解开她身上绑着的绳索,他感到鼻子有些发酸,好心疼她,好心疼,她身上这么多血,肯定痛极了……其实,换做平时的温竹珩或许很快就能看出来,这血只是粘在衣服上,也就是说,这其实根本不是公主的血。而今时今日的温竹珩理智已经完全决堤,哪里还看得出来这血其实不是她的?
他刚解开公主身上的绳索,城楼上便齐刷刷地“嗖嗖嗖——”
什么声音?怎么回事?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瞳,他回眸望去——是箭!还是带着火的箭!不好!这是中计了!肯定是金国那个老皇帝设下的埋伏!温竹珩的士兵已经伤亡惨重,甚至已经快要全军覆没了,纵使武力高超的陈将军,此时应对这些也有些措手不及。此时让江泽年他们进来也来不及了,来了也是白白送死,不如让他们撤退回去报信。这么想着,他拿出了信号弹放了两个,外面的江泽年看到信号弹“腾地”站起,下意识就想往前冲去救殿下,忽然江泽年感觉到心口处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了,他拾了起来——那是云栀给的平安符。
在他们兵分两路前,江泽年是一直不同意殿下说的撤退之法的,他认为若是殿下身陷囹圄,而自己完好无损的逃回去了,太不应该了,于情于礼于义都不应该,殿下若是有事,他怎么能有脸面活着回去?他一生的使命就是护着主子温竹珩平安,若失职了,他江泽年万死也难以谢罪。温竹珩很是了解他,一句话就说服他了:“你死了,云栀会难过。还有,就算我被抓了,金国也不会杀我,我会成为金国的筹码,如若真的遇到不测,你到时必须即刻撤退,待你有打败金国能力的那天,来救我。”
江泽年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笑了笑:“殿下对公主当真是用情至深,甘愿为她如此犯险……”
那时,他们沐浴在月光下,温竹珩的眉眼煞是好看,想到公主时,他的眼神总是温柔的,眼里似有汪洋一片。
思及此,江泽年顿住了向前的脚步,他拾起了地上云栀亲手给他做的平安符放进怀里,云栀还在等他回去,他也必须要留条命去救殿下,他蹙了蹙眉回眸看了眼火光明灭的皇城,挥了挥手对士兵们发令:“撤退!快撤退!”所有人得令后策马扬鞭往来时的方向撤退。
……
公主看着温竹珩放出信号弹便说道:“没有用的,救兵来了也是送死。”温竹珩则是一脸轻松的笑了笑:“他们撤退了。”公主很震惊,没想到温竹珩给自己留的后手就只是撤退?
眼看着温竹珩的士兵伤亡所剩无几,还在支撑着的士兵都在喊着让殿下撤离,陈将军几度想靠近殿下保护起他,却都被敌人拦下了,陈将军看着距离自己如此遥远的温竹珩忽然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会不会是这位公主故意引殿下过去的?明明那么远的距离,以他陈将军的武力都难以靠近这位公主半步,而殿下却能如此轻松的靠近……这时公主急切的开口了:“跟我走!我知道哪里能走!”言毕,公主拉起温竹珩的手狂奔而去,陈将军急切大喊:“殿下不可!!!此女……”还未说完,陈将军便又开始应付起追兵来了。
温竹珩和陈将军离得有些距离,再加上温竹珩现在一门心思全在公主身上,全然没注意陈将军说的话,他边跑边回头看陈将军,他急切地问公主:“还有陈将军他们!他们怎么办!?”公主并没有松开温竹珩的手,反而拉得更紧了,她一听到“陈将军”三个字就变了脸色,但她又很快地控
制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毕竟真公主苏禾妤可是不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陈将军的。她仍旧紧紧拉着他狂奔并回应道:“那个将军死不了,你先跟我走!”虽然温竹珩也不知道公主有什么办法可以救陈将军他们,但他是相信公主的,既然她说了,那便是有办法。
他们一路狂奔,终于在一处偏僻小院停下来了,温竹珩急切的看着公主,他双手紧紧攥着公主的双肩:“你和我走吧,一起回胥国!”公主笑了笑抬手轻轻拍开了搭在自己双肩上的手,她慢慢后退,越来越靠后,离他越来越远,温竹珩不解也害怕她不愿与自己走,他正要上前,突然追兵追来,他们被围在了包围圈里,而公主却在包围圈外。
温竹珩皱着眉满脸担心地看着公主,此刻他甚至还没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一旦事关公主,他的脑子似乎就消失了,这么明显的他被公主暗算了,他竟然还没看出来,或许并非是他没看出来,而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
金国士兵押解着陈将军带到公主面前,并对陈将军怒喝:“跪下!”见陈将军并无反应,士兵一脚踹在陈将军的腿窝,陈将军一个踉跄就跪在了公主面前。温竹珩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就这么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公主,甚至没有勇气开口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公主还是一如既往温柔地笑着:“怎么啦?竹珩,现在才察觉到不对?”温竹珩眉心紧促,他现在心情很复杂:震惊、不解、无措、难过……公主并未给他开口询问的机会,她拍了拍手:“将他们押入大牢,等候发落,哦对了,这个温竹珩啊,单独关起来。还有那个将军,也单独关起来好好伺候着。”她咬牙切齿的说出“好好伺候着”这几个字,她回头挑衅的看了眼温竹珩,以胜利者的姿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温竹珩和剩下的士兵全被押入地牢。
此刻,公主来到了关押太傅白蓉的地方。
“险些就忘了啊,幸好查了。”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太傅。
“该送您上路了,白蓉。”她将一只手伸入牢门掐住了他的脖子,白蓉早已是强弩之末身体大不如前,即使他此刻奋力挣扎着,也只是将公主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抬起了一点点,他气若游丝的吐出最后一句话:“你不是禾妤……”公主立刻加大了力度,冷冷的看着他,此刻,安静极了。
果然熟悉苏禾妤的人是不该存活于世的,太容易看出自己的破绽,假公主只有在自己杀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己,毕竟苏禾妤根本不会杀人,假公主其他所作所为都在模仿苏禾妤,而苏禾妤本身不会做的,那便不用模仿,所以也只有在假公主杀人时才是真正的自己,不必伪装不必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