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一左一右的宋时和苏洵眼疾手快地将他身子按下去。宋时小声地说道:“你休要出头,我可不想见你成一个无头尸人。”
苏洵见宋时已经说了自己想说的,便不再开口。
这些年魑阎帝砍头的性情越发猖狂起来,身边宋时所曾有过一二接触的官员小兵都纷纷不知从何时起渐渐消失了去。
好在这些年,他与沈献季大哥关系好的几个,都分别常年在外奔波,鲜少在朝中,倒也少了些麻烦。
沈献自被宋时压了下去,桌下却捏紧了拳头。而后,又渐渐将手放松了开来。
心想,他其实与君上又有何两样,同是性情残暴之人,他有什么资格来阻止君上。
想开了,便又抬眼喝起酒来。却见对面席桌前迎上了竹之潜对他举起的酒盏,那人动作是在敬他,面上是堆砌的客气笑容,但那客气的笑里,又有种别样的意味深长。
沈献没理他,自顾自地与宋时一边喝着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场面依然是冷的,左相也依然是跪着的,偌大的帝王宫里所有人脸上各揣诡异。君王静谧,臣子当静谧。君王高兴,臣子也当高兴。所有人就在这等氛围里享用着宫宴。
直到这样的氛围持续了很久,久到帝王身侧的一帘子下,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乃魑国的国师,名万俟肆。就是他将七年前落魄的沈献带回魑国。
万俟肆虽是国师的高位,但年纪却是格外年轻,如今正是二十八年岁。
他一身鸦青色衣袍,手握占星权杖。长相阴柔加上皮肤有些偏病弱的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犹如一个失血过多的娇弱病美人。
这病美人是宋时私下为他取得,平日里他都需得恭恭敬敬地称万俟肆一声国师。
只见万俟肆拖着掷地有声的权杖,来到赫连商前面,行礼道:“君上,我看左相已跪了许久,想必他
也领悟到自己逾越的行为,要不就让他先起来吧,以免坏了君上接下来的兴致。”
左相见有人替他求情,立马低下头向高座上的人磕道:“君上,老臣知道错了。”
赫连商本见两头巨蟒斗兽表演正兴之时,随即只向左相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
底下。宋时夹着肉丸的手一停,向沈献吐槽着:“还得是国师啊!也只有他这时敢向君上求情。要是我……”
宋时想到,要是他这种时候向君上求情,那肯定被君上一掌劈到桌子下!站都站不起来。
沈献根本没听他再说什么,只喝着杯中酒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倒是苏洵大笑起来,越过沈献对宋时道:“宋将军,要是你的话,铁定是被君上一掌劈得稀碎!哈哈……”
嚼着肉丸子的宋时一哽。他瞪着浑圆的眸子,掐着怒火对宋时含糊道:“君上劈不劈死我,我尚且不知道。但此刻,我只想劈死你!”
说着,就要抬起手越过中间的沈献向苏洵拍过去!
“你俩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