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献握着剑的手,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些红色的光泽,正往上蜿蜒着,看上去,就犹如魔鬼渴求吸血,正在寻觅着血的源头。
彼时,一人一剑,直指前方跪着的一行人,那人眸色深沉充满戏弄。
耶律恒转瞬间,犹如看见面前一个真正的魔鬼正贪婪嗜血地望着自己。他不由心脏骤缩,开始变得恐惧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沈献面色充满玩弄,嘴角勾起露出一对虎牙,此刻看上去,尽有些乖张模样,就连说出的话也十分渗人:“我的剑有一会儿没喝血了,现在,让我来喂喂他。”
耶律恒注视着那把剑,眼神里充满了惊悚还有一丝微末的不甘。在与狮虎军多次交战里,他从未与沈献交过手。
而今,与他第一次交锋,就如此惨败,也是第一次在与这人血剑如此近距离的对立下,他的心极具的感受到什么是恐惧。
耶律恒乃几位同僚刚还人人临危不惧的模样,此刻,竟也在亲眼体会到传闻杀人不眨眼、疯批不成样的噬罗将军后,都也不禁颤抖起来。
到死到临头时,才幡然回忆起,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媲美天下第一暴君,第二的魔头呀!而这魔头之称,也并不是嘴上说说,那是真实的、现存的、身体灵魂都是入了魔的人。
耶律恒还想再说什么,似是求情?只是现在才后悔,已经晚了。沈献不再打
算给他开口的机会,随着手中红光闪过,前方传来“噗!”的一声。
血花四溅,一排头颅纷纷跌落在地,滚烫的热血差点溅洒在周围士兵身上,各位已经见惯,从开始就纷纷熟练地闪了开。
跟随在沈献身后的狮兽与虎兽各自低下头舔了舔冰地上的血水,似乎觉得味道不合胃口又或者是吃得太饱,没趣地趴回到原地。
“嘶~畜生都看不上。”
苏洵对着那一排倒地的尸体卒了一口,觉得有些嫌恶,很快一抬头又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转头眼神茫然地盯着自家主将。看了半晌,也没打算开口。
“你有什么疑虑?”擦着剑的沈献察觉到身后的视线。
苏洵一愣。未想到自己揣测将军已久,还被他发现到。随后他正了正身形,回道:
“末将是有个疑问……”他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问?
“问。”
得到肯定,苏洵这才敢放心开口:“末将不明白。我们驻扎冰川两年之久,为的不就是绞杀蛮人,拿到训使冰熊的令牌吗?”
他似乎怕接下来的问话,吞了吞口水,观察着沈献脸色,还好不是很黑,才又说道:“如今,蛮人已尽数死光,令牌我们却还没拿到。”说完,呼了口气,转而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将军面色。
苏洵是一个受战争影响,十三岁自被沈献救下后便一直留在他军队,跟随他四处征战。相处这么多年,也摸清了沈献的脾性,知晓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但这样人人都自畏的一个人,却在无数关于兵事之外时,在仅属于自己的时间里,大多数做的事,是坐在沉闷的营帐内,沉思、侧目、回忆。
苏洵不明白,他是在回忆些什么,只是有好几次,他发现,将军沉思起时,脸色比任何时间里的他都柔和,都充满着眷念。
只是这些柔和、眷恋,很快就会被他睁开的眸子打断、遏制。随之,变成浓浓的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