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张开胳膊，一把扑到裴辞安怀里，彼时他的个头还不到自己师尊心口。
裴辞安原本先是一愣，随而眉目梳云般化开，他淡淡地笑道：“子午，其实今日是你十岁的生辰。”
沈献上一刻还开心的眼角下一刻即变得迷茫起来，生辰？他似乎对这个词儿很是陌生，但又有一丝熟悉。
说道这个，裴辞安心里也突升一丝歉疚，他之前确实是不记得自己这个徒儿的生辰，只是前日恰巧有事出了一趟荷村，无意从坤灵道长口中才知道。
俩人朝夕相伴尽七年，作为尊长的裴辞安竟把这等重要的事儿忘记了，内心理应无比觉得自己亏欠于他。
“生辰是什么？”
沈献眼里有着懵懂的疑问，这个词儿他好像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也听到过。
这其实也不怪沈献不知道，自他父亲意外身亡后，沈家也就再没人为他祝过寿辰了，长大后自然是不明白。
裴辞安微怔。随而想起他身世来，眸中又升起片刻异样，声音柔和道：“是会让你开心的日子。”他拍了拍他的头，“子午，你记住。你的生辰是每年的腊月初八，往后为师每年都陪你过生辰。 ”
“腊月初八……”
“往后为师每年都陪你过生辰……”
沈献在脑海里一遍遍呢喃，最后嘴角绽开一个开心的弧度，他的眉眼弯弯、笑着频频点头：“好，哈哈。”
片刻，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件，沈献伸出手摸起来看了看。
是一个颈环，前方吊坠着一个小铁块儿，上面有着小铃铛，沈献摇了摇，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叮叮当当，甚是悦耳。
“这叫长命锁，可保子午往后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
如是真也……沈献听过的话，倒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那时的他只当这是最好，最真……最真的心意。
“师尊，你的生辰是什么日子呢？”
少年支着脑袋问，好像他也从来没见过裴辞安有过格外开心的日子，在荷村的每一天，对于裴辞安来说，好像都无多大区别，仿似是过一天算一天。
裴辞安被问住了，他这一类人从不把凡尘之世看得太重，自然也没有生辰之说。
他只好淡淡笑道：“本尊不过生辰。”
少年又有些不明白了？但很快又笑道：“那腊月初八也当师尊的生辰日好了，这样，师尊和我同一天，我们一起开心！”
“好。”裴辞安笑着答应。
“即是我的生辰，徒儿你可有贺礼送给为师？”
这下可把沈献问住了，师尊都给他如此贵重的长命锁了，他有什么贵重的给师尊呢？
少年挠挠头，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即，眼睛一亮，有了！
他跑到一方水缸边，摘下几朵开得正盛的睡莲拿到裴辞安面前。
“师尊，今晚我为你做莲花清补羹，这就当是我送你的生辰礼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