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肆忧虑地看向他手，问：“竹将军，你没事吧？”
沈献皱眉，觉这人反应未免太过。
竹之潜很快收起外露的情绪，淡然地笑了笑：“无妨，听君上中此毒，太过担忧罢了。”
“那你这手……？”
国师也知道，那翠蛇不是一普通蛇，被咬可是要中寒霜之毒，寒霜之毒未必比尸鬼丹来得轻松。
竹之潜看出国师疑惑，轻笑了几声，从青衫怀里摸出一瓷瓶儿，倒出一小颗白色药丸服了下去。
那握着瓷瓶儿的白皙指头上，恰巧地轻微颤抖了几下，沈献注视着，将这细微的动作收入眼底，这人与先前有些反常。
其实反常的不止竹之潜一人，就连国师万俟肆此刻脸上也不太平，挂着隐隐约约的愁容。
沈献沉思。方才说到了尸鬼丹，其实也难怪他俩会有这等面貌。
这尸鬼丹既为药用也可为慢性毒药，少量服用可调内息，清治气於，适于修炼滋补仙品。反之大量服用，久而久之，在体内起到反噬作用，祸乱血气、淤堵血管，则致使脏器腐烂，最后衰败而亡。即使身体以前乃是修炼的最佳，也遭不住这毒药的厉害。
而这等药品，本是由鬼医黄药师炼出，外面自难见，宫里也用得少，每有需求时，都需亲自由黄药师上奏君上，取得许可才拨发。
让三人疑惑的是，旁人不知，都以为这药品只有君上才可用。其实不然，君上乃至阴体质，不适用尸鬼丹来助力修炼，如用此丹，会比旁人更早遭到反噬。
道理大家都知道，但究竟是何人会利用这点来刺杀君上呢？
竹之潜握着白瓶的手
捏的发紧，他含笑上前一步，问万俟肆：“所以，这件事最后是怪罪到黄药师身上了吗？”
沈献看着竹之潜，眸中有些异样。
这人似乎比平日里不一样。他明明是笑着点，但那笑里多有勉强的不甘，和压抑的怒火。
沈献未发一言，印象中，竹之潜这家伙未见与鬼医有多亲近，怎今日这一事，他似乎有些过于担心了？
万俟肆面对竹之潜的问题有些缄默，他看着窗外夜色，片刻才缓缓开口。
“是。”
接着他又将头转了回来，看着竹之潜，苍白的脸上有着几分威严。国师声音冰冷又不失严肃。
他道：“尸鬼丹乃鬼医独门，黄药师企图用此谋害君上，此等行为罪可诛之。”万俟肆眼里似有惋惜，停顿片刻，又才开口，“身为国师，势必清君侧、护君安，不可放过一丝谋害皇命之人。”
“所以呢……？”
竹之潜清隽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丝因愠怒的红。他眸光阴沉，瞪着国师，似是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沈献悄然地看着，一身墨衣站得笔直，只有冰冷坚毅的下颌角，冥冥中露出几分不满。
这不满，或许是对竹之潜此刻的行为，亦或者也是对国师作下的想法。
万俟肆仍然看着宫外夜色，宫灯把三人的身影照得发亮，与外面的灰形成了割裂。
风自大门吹了进来，将宫灯吹得摇摇晃晃，又将三人的影子投在了橙黄的地板上，破碎的阴影若隐若现地闪着。
万俟肆望着地板上他们几个人影子，脚步沉重地往后退了退，将自己影子隔了开，脸上有些动容的不忍，半晌，才回答竹之潜的话。
“所以，我已下令，派禁军前往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