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间门口,还能听见南彦在像小孩儿似的哇哇大哭,奶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也在抹眼泪……
怎么安慰她都没用,其实两人知道解决办法。
作为孙女,对于重男轻女的奶奶总是有几分了解的。
她最小的孙子在哭,只要她们答应帮他,她自然也能止住。
过了四十分钟,她还在继续,不说话也不吃饭。
可她年事已高,脆弱得很,两人很怕她身体出什么问题。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帮他,不过让他写了保证,拍了保证视频,四人这才顺利吃上晚饭。
托南彦的“福”,南禾和姐姐陪他熬了她俩有生以来最长的一个夜。
凌晨四点。
要是在老家,是鸡都醒了开始打鸣的程度!
所幸烂尾工程终于全面竣工,想起他晚饭之前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四点就四点,还算欣慰。
南禾转眼又想到自己天亮九点的开学报到,只剩心累。
……
绵绵冬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晚,“蓝胖子”还没开始工作,南禾反而提前被弟弟起床走动的声音吵醒。
她艰难地睁开眼望着纯白的天花板,昨晚本身熬到四点,睡的时候都感觉头晕眼花、心跳过速,淅沥冬雨更是吵得她整夜不得安眠,跟渡劫没有差别。
她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意料之中的湿凉,两边冒了些冷汗,很明显熬夜的报应,头有些晕……
熟悉的感觉迅速占领了她的脑袋,这些年离谱的过往袭来。
——
南禾身上最让她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件就是让她颇为苦恼的头晕。
她常常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莫名其妙头晕。
跑步、晒太阳、天气放晴、转圈、蹲起、睡醒睁眼、起床、登高、乘车……
都有可能引发她的不适,从小到大,有记忆的头晕导致昏迷都不下五次。
她也不适合待在不透光或者不透气的任何空间内。
不开窗的各种车、房间和教室、电梯,甚至没有窗户的屋子等都会让她感到发昏窒息。
——
南禾小的时候,爸妈因为心疼她年龄小,五岁才把她送去上幼儿园。
一年小班又一年大班之后,七岁才上一年级。
还好班里一半多的同学都是这样,在农村这个年纪倒也算正常。
……
二零一一年,冬。
南禾十二岁那年,因为村里的小学即将倒闭,六年级的学生只能转学到镇中心小学读。
迫于无奈,她开始每天来回乘坐班车走读。
除开夏季白昼最长的几个月,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天还未亮就摸黑上学。
所幸同行的还有一个年龄相仿、一起长大的发小。
因为要赶班车,有时候人多便不止等一趟,时间也不允许他们错过太多辆。
所以在寒风呼啸,没有一丝光亮的清晨,两人每天都必须准时约在路口,打着手电筒结伴前往约三千米外的大马路班车乘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