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山不知道石头后的首辅大人遇到什么样的状况,但他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并下令让所有人等都退出了院外。 崔韧此刻被一个漂亮的惊人的女子紧紧抱住,他一边分神拉扯她的手臂,一边冷静的威胁李疏萤:“放开我,不然后悔的可是你。” 可是失去理智又渴望解救的女子力气是惊人的,她害怕被眼前男子推开,不仅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背,连腿也紧紧缠住了他的。 崔韧推拒几次后发现抱住他的手臂更紧了,于是清了下嗓音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说话间怀中女子唇已经亲上了他的耳垂,崔韧面色一僵。 他开始揣测这一切是不是永昌侯李怀林的阴谋。 又或者和三皇子刘茂有关? 思忖间,崔韧突然感受到水下女子手里的动作,他瞳孔一缩,立刻把她的手拿出水面,面带薄怒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扔出院外去。” 李疏萤眼底蓄泪看向他,脸带着潮红,她的手被他紧紧拿捏住,男人的力道不小,她有些疼道:“放开我。” 崔韧松开:“你先和我好好说话。” 话没落音,小姑娘的手又滑了过来,她体内的药似乎在接触男子后烧的更加猛烈了,她心里隐隐约约的知道,只有和眼前的男子欢好才能救她。 于是李疏萤像落了水的人紧紧抓住手中唯一的浮木。 若现在李疏萤还有一丝理智,她就应该知道,眼前的首辅大人在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大权,杀伐果断,不是她惹得起的。 况且崔韧素有坐怀不乱,稳重克制的名声。 当初崔韧外放去了金陵,金陵知府贪墨,为了堵住崔韧的口实,给他送了十个秦淮河的名妓,那十个名妓个个长得国色天香,单拎出一个来与皇帝后宫的那些美人比也不差,可崔韧硬是心如磐石的把这十个名妓捆了起来,押入大牢作为金陵知府贪腐的证据。 崔韧的姐姐崔瑶是大晋的皇后,即使他收用了那十个女子,也没人会说他一个不字,但偏偏他没有。 此事传开后崔韧博得了柳下惠的美名,只有姐姐崔瑶好奇的问他缘故的时候,崔韧眼里闪过阴霾,说了一个字:“脏!” 崔韧在入这个院子之前是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的,自己性格清淡,随着年岁的增长,对女人的兴趣越来越低,素来不会情动。 可就现在,在怀中小姑娘不成章法的勾引后,他眉头一皱,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动情了。 李疏萤靠了上去,崔韧退之不及,下方隐隐接触了一下,李疏萤盈盈大眼不满的看向他。 崔韧眸色渐沉,他今日是要栽在这里不成。 午后的日光从竹林后落了下来,像碎金一样浮在水面上,四周除了竹叶沙沙声、溪水潺潺声外便无别的了。 崔韧一面提醒自己要保持理智,一面加大力气把李疏萤抱着他的手拉了出去,二人挣扎到了浅水区域,崔韧不经意下看了一眼,眼前景色让他呼吸顿时滞住。 小姑娘见他不再使劲又费力的攀爬了上去,趁机亲上了他的唇,就在这一瞬间,她的头缓缓的偏到了一边。 崔韧从她脖颈处把手移开,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最终打横抱起李疏萤一步一步朝池岸走去。 等上了岸,崔韧赤脚向前走了几步,弯腰把地上的常服捡起来,盖在了李疏萤雪白的身上…… 李疏萤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近黄昏,她迷迷糊糊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疼,她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衣服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她未着寸缕的身体。 李疏萤连忙拉着衣服盖住自己,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是一件男人黑色的衣服,衣服上面绣有金线,不是寻常百姓用得起的。 刚才的所有记忆瞬间涌入她的脑海中,她记起了自己昏迷前抱住了一个男子,然后还亲了上去…… “轰”的一声她的脑海顿时炸开。 李疏萤羞耻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从未有过如此浪荡的举止,那时的她是疯了不成? 当时她视线迷蒙,看不清男子长得什么模样,也不知对方是何人…… 等等,最后他们做到哪步了? 想到此李疏萤连忙掀开衣服,看了一下里面的自己,白玉无瑕,自己又感受了一下,并无其他不适的感觉。 她心里微松了口气,看了一圈卧房并无外人,外面也没有人声传来。 李疏萤穿上那件常服,悄悄下了床,沿着石板路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在池边一角找到了自己的衣物和首饰。 她拿着衣服回去
,在卧房角落一个屏风后把衣物首饰全部穿戴整齐。 头发也已经干了,她从荷包中掏出一个精巧的小梳子,给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那件男子的衣服被她叠好放在床榻上。 等一切收拾完毕后,她准备悄悄沿着原路返回。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疏萤吓了一跳,正犹豫要不要回应时,门口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小姐,醒了吗?” 李疏萤想了想干巴巴道:“醒,醒了。” 婆子走了进来,看到穿戴整齐的李疏萤后,脸上显出意外的神色,可她毕竟是久经历练之人,那神色只一闪而过就掩藏在她恭敬的表情之下。 婆子道:“小姐若是醒了就随老婆子出去吧。” 李疏萤抿了抿嘴,点头,跟在婆子身后。 二人从卧房门口踏出,又经过一个连廊进了花厅,再从花厅到了前院,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 她试探问道:“是谁派你过来的?” 婆子在前面回道:“一个贪玩的小宫女发现了小姐然后禀告给了这里管事的,管事让我领小姐出去。” 李疏萤结结巴巴道:“宫,宫女?” 那这里岂不是就是元康帝在翠山的行宫,她竟然误闯入了这里,可若这是行宫,那刚才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李疏萤不敢往下想,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二人出了院子,李疏萤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院子上方牌匾上写着“霄云阁”三个大字,她暗暗记在心中。 那边婆子回头等她,李疏萤连忙跟了上去,她问道:“这个院子有人住吗?” 婆子摇头道:“无人。” 李疏萤点头,心中奇怪的感觉更甚,她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这个婆子从刚才见到她起就从没有问她姓甚名谁。 试问一下,一个陌生的女子闯入了行宫,若是不知底细,岂不是要被抓起来拷打。 而她却没有,那眼前这婆子要不就是知道她的底细,要不就是被某人下了令只管带她出去,而能下此命令的肯定就是那个浴池里的男人。 李疏萤一边想一边向前走去,未料一头撞到了婆子的后背上。 她吃痛的摸了一下鼻子,却发现婆子跪了下去,李疏萤抬眼一看,前方一个气质卓越的男人穿着绯色官服带着随从经过。 男人宽肩腿长,五官俊朗却棱角分明,论外貌整个大晋朝堂甚少有能比的上的。 他的一双眼睛平平静静看过来时让人压力顿生,李疏萤头皮一麻,是首辅大人崔韧。 李疏萤的外祖父威远将军顾鸿山原是崔韧父亲崔沅将军的部下,对崔将军很是敬仰,自崔沅去世后,外祖父的那份敬仰便转到首辅大人崔韧的身上。 故而李疏萤在外祖父家碰见崔韧过几次。 崔韧比她大了十二岁,和她的长辈差不多,只是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那种沉稳疏离的气质让她心里惴惴的,不敢轻易接近他。 李疏萤见状连忙蹲下行礼,那边崔韧看到她了,语气淡淡问道:“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疏萤心中有一瞬间的讶异,她原以为崔大人看到她后会径直走过去。 于是她连忙搜肠刮肚找原因,心道绝对不能让崔大人知道她此刻的窘境。 李疏萤余光突然看到不远处天上飘着的纸鸢,她灵机一动恭敬回道:“侄女放的一个纸鸢不小心掉了进来,所以才过来寻找。” 崔韧眼睛落到她手上,意思是纸鸢呢? 对此李疏萤早已想好答案,她道:“那纸鸢落在那霄云阁的池水中打湿坏掉了,侄女也不想要了。” 半真半假的回话,即使他有心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况且李疏萤认为崔大人不可能这么闲去查她。 崔韧垂眸,轻轻道了一声:“原来如此,太可惜了。” 李疏萤连忙点头:“确实可惜。” 崔韧看了她片刻,李疏萤硬着头皮低头等着他的吩咐。 突然一个太监从前方匆匆过来请崔韧,崔韧终于没再说什么,转头带人走了。 李疏萤起身,那婆子回过头来,神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走去了。 李疏萤没有发觉,而是悄悄转身看着崔韧的背影。 上辈子妹妹李玉烟说他会在元康二十四年底中毒身亡,可到底是何人投毒,在哪中毒身亡她就不知道了。 一想到崔韧死后,太子倒台,外祖父一家也因此被流放,李疏萤的眼神暗了暗。 <
> 这辈子她一定要找机会给外祖父和崔大人提前预警,避免崔大人中毒身亡。 等到出了行宫的大门,李疏萤谢过婆子后向自家的庄子走去,如今母亲应该还好好活着,可未见到母亲的面,她不敢轻易确认。 她三步并两步小跑起来。 等进了自家庄子,沿路的下人想她弯腰行礼,李疏萤并未理会,而是一路向最里面的秋水阁跑去。 那边秋水阁的院门大开,顾氏一脸怒气从院中走了出来,和从外回来的李疏萤碰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