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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轮

中途途经之地能远远望到燕焱客栈。 入夜之后,这个客栈一盏烛火都未亮起,一片黑洞洞。 南宫姣顿住脚步,看着这个本该灯火通明的灰衣人聚集之地,皱起眉头。 一路行来,未见一个灰衣人出现,连乔装打扮身手相似的都没有,可又不在这个客栈中。 基地驻守,但凡不是弃之不用,都不会让里面一人都无,空空荡荡。 就算说到兵法,也是大忌。 南宫姣思量着。 那么多半,灰衣人也同镇国将军府统领的兵卫一样,倾巢而出,只是相对于黑甲兵卫,他们身处暗处,目前并未显露踪迹。 那…… 南宫姣开口:“传信给其他人,留个心眼,小心灰衣人,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埋伏好。” 澜淙点头。 果然,一路行至城门附近,已有两拨人尾随。 南宫姣停下步子,抬头道:“你们先走。” 看向卫瑛,“务必将人安全送达。我不会与你们离得太远,有不对给你们信号。” 卫瑛却并未应声。 澜淙也道:“主上,我或者卫瑛陪您去吧。” 他们身后众人蒙面的黑布之上亦是一双双担忧的眼。 南宫姣一怔,平日习惯底下人说一不二的执行,这是第一次,他们无声的反对。 一股暖流涌入心间。 她以为,他们会因为她的失误对她的能力产生怀疑,怎知恰恰相反,他们仅仅是愈发担忧她的安危。 南宫姣笑了,“行,卫瑛随我来。” 全力行进时人如暗夜中的影子,只偶尔在深蓝天幕下出现不明显的一瞬。 她与卫瑛二人,朝队伍行进方向的相反位置飞驰。 果然,身后的两拨人分开,后面人更多的那一拨转向她的方向。 大约十几人,与她们最终在一处暗巷交手。 南宫姣手中长剑闪过的凌冽寒光不时照亮来人冷硬的眉眼,手下毫不留情,此时,当以最快的速度脱身。 南宫姣尽全力时,兵刀相接刺耳的碰撞声都极少,更多是一声声刀剑刺入□□的闷响,伴随着噗嗤血液飞溅的声音。 她甚至没有给这些人发出痛呼悲鸣的余地。 直到一刹长剑铮鸣,南宫姣骤然收回招式,眼眸睁大。 寂静的风声吹动她露在兜帽外的发丝,呼吸战栗。 不敢置信看着挡在她身前的人。 身影是那么熟悉,微微有些驼背,穿透身体的剑将几滴血溅在她身上。 下一刻,被这身影挡住的敌人脖颈处血液喷涌而出,冲天洒下,像一场雨。 这是最后一个。 南宫姣几乎是扑着去抱住面前倒下的身影,泪水从眼中涌出,沾湿了赤藤面具。 喊叫都不敢大声,只是嘶哑道:“刘叔!” “刘叔你怎么样啊刘叔?” 南宫姣伸手用力捂他的伤口,可血源源不断,“卫瑛,卫瑛!” 卫瑛亦是震惊。 他不知道刘叔为什么和灰衣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本该在宫中俪太妃娘子那儿。 可现在想不了那么多。 南宫姣扶着刘延武架到卫瑛背上,一刻不停向城外奔去。 泗垣差不多也该到城外了。 后半夜,云层更厚,黑压压低垂,狂风大作。 南宫姣赶到时,澜瑛阁众人正将几人圈在中间,战况焦灼。 这几人动作迟缓,血人儿一般,已是负隅顽抗。 南宫姣大概认出是燕昀之人,飞身进去干脆利落全抹了脖子,最后一招,正好弹飞掷向司空瑜的剑。 一个眼神的对视都来不及,大声喊:“大夫呢?” 众人这才发现卫瑛背上奄奄一息的人,忙上前帮着卫瑛将人扶下来。 澜淙叫道:“泗垣!” “来了来了。” 人哗啦啦让出一条道来,泗垣蹲下身,略略查看,确认伤的位置及状况,打开药箱快速处理。 此处还是离城太近,随时都有被城中乃至城周兵卫发现的危险。 澜淙指挥着其他人就地取材搭出一个简易担架。 南宫姣紧紧咬着唇,心脏都随泗垣的动作和刘叔的反应一缩一缩。 <

> 忽然一股清朗温柔的气息靠近,一双干燥温暖的手包住了她垂在袖中,死死攥紧的拳。 司空瑜道:“伤在肩胛,出血不多,刘叔会没事的。” 南宫姣点点头。 这个道理她也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担心是一回事。 刘叔一开始还有些意识,后面抬上担架,再叫他的名字就再没什么反应了。 尽管有泗垣随时看着,也一再强调自己的妙手回春,南宫姣还是精神紧绷,像一根绷紧随时会断的弦。 泗垣最后只能偷偷向司空瑜使眼色,表示真的是尽力了,有啥事可别削他。 京畿周边有条宽广的运河,在不起眼的丛林尽头隐蔽着澜瑛阁专用的码头,掀开掩盖的草席,就是一艘巨轮。 只要安全上去,船按照预定路线开动,就算岸边全是兵卫,身后也是追兵,也有大半把握立于不败之地。 他们按照原本计划,有序上船,南宫姣让刘叔和泗垣去她的舱房,她则立在夹板上,眺望前方。 狂风吹动巨浪,船随着浪起伏。 有武功的带着没武功的,上船安置,倒也井然有序没出什么差错。 南宫姣看向身侧默默跟着的司空瑜,“殿下还是进船舱吧,此处不安全。” 司空瑜缓缓摇头,“我好歹懂些药材,泗垣大夫照顾刘叔,我也得看着点公主你。” 南宫姣想到他曾赠与他的熏香方子,遥远似前世。 她默然,不再说什么。 身后侍立的卫瑛不再如往常般目光始终追随着南宫姣,此刻他眼眸低垂,只留意南宫姣周身。 或许某些事,不懂得还好,一旦懂得,就再也回不去了。 离天亮,只余两个时辰。 大船启程,船两侧站满了年轻力壮的男子,随着指挥人的号子用力拉起船两边的巨甲,黑沉沉的颜色吞没光线,足以让船在暗夜中隐身。 这两片包裹大船的盔甲,重量比一半金属所制要轻许多,若算价格,比得上十艘这样的大船。 但同时也遮挡了开船人的视野,于是巨甲上每隔三步就有一个只容纳一只眼睛的瞭望口,瞭望人以手中旗帜来向传令者传递信号。 巨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特殊的形状也有利于破除风的阻力,尤其适合这样的狂风天气。 南宫姣就立在船最前端的瞭望口,这一处的瞭望口是可扩大的,守在这一处的男子先向南宫姣行礼,紧接着解开瞭望口上方的两个卡扣,一片同心圆的黑甲便垂了下来,瞭望口比原来大了两倍不止。 恰巨浪滔天,带着毁天灭地之势迎面扑来,男子用手中带有弧度的透明琉璃片轻轻挡在瞭望口,就挡住了所有欲扑进来的河水。 南宫姣看着无有不妥,便转身向控制舱走去。 船只四面的信号都汇集在这里,有三位舵手轮流掌舵。 此时除了正在开的那位,其余两位都无声向南宫姣行礼。 南宫姣颔首,示意各司其职,不必管她。 司空瑜不禁叹道:“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往日以为,这样的巨轮只存在于传说中。” 南宫姣:“就是依照上造的,多亏了阁中的能工巧匠。” “这般,道一句叹为观止亦不为过。公主手下真是人才济济。” “不过是百姓捧场,也愿意信任澜瑛阁,殿下若要夸,也应夸我祖父与舅舅。这类黑甲船,他们在时就完成了一大半,我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公主才能不输前人。”司空瑜道。 两人对视,南宫姣移开目光。 不再言语,专心致志看着前方。 此时,是最关键的时刻。 从现在开始到驶入江流之前,追兵随时可能发现并追击,一点儿马虎不得。 一开始还算平静。 今日风浪大,却不是固定风向,动力阻力掺半,就算及时调整船帆,也不能避免船速忽快忽慢,方向的些微偏移。 行至离入江口还有半程的时候,面朝岸边的瞭望人来报,岸边出现一片火光,似是追兵。 南宫姣蹙眉。 这个时候出现,那这追兵的脚力也太快了些,莫不是以为他们从陆路走,早就埋伏好的? 可若是埋伏,为何要点火把,还点这么多? 让人传令去问:“岸上之人可有动作?” 很快回来答道:“目前还没有。” 火把再亮,这样的黑夜里

也照不了多远,绝不可能仅凭眼力就发现宽阔河中的他们这艘黑甲船。 “让他们盯住,一有动作立刻来报。另,千万留意河中是否有出没的小船。” “是!” 大风天气,还是半夜,没人会在封城的时候出来捕鱼,一旦出现,必定与镇国大将军还有灰衣人脱不了关系。 所以比起岸上鞭长莫及的兵卫,河中的船只才更要警惕。 他们这艘船船身巨大,行进间带起的水流明显,此刻有大风大浪遮掩岸边不觉,可若入了河中,就完全不同,但凡是打渔多年行船经验丰富的,都能通过水流的不寻常立刻发现他们。 一旦发现,船只近身发生碰撞,后果不堪设想。 一不小心就是船只破缺沉底,全军覆没。 传令人也清楚这一点,在船上跑动不停一再强调。 风浪没有半分减小的趋势。 对于逃脱追兵是好事。 只是在人的观感中,就像身处在一处黑洞,无法得知外面的情况,不知风浪自何处来,不知驶向何方,只知整个世界都在摇来晃去,一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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