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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毒

南宫姣头一次这样深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卫瑛,以往,这般总是在看别人,看鬼主意多得拦也拦不住的澜淙。 卫瑛总是冷静、沉稳、唯令是从的,总是最让她放心的一个。 可现在,是被澜淙教坏了吗,他一向是先于她拦着澜淙的人啊。怎么如今也学会了阳奉阴违,哪怕是为她好,哪怕就算牵连,也只牵连他自身。 “卫瑛,我知你心急,想知道对方谋算,可我们分明有其它办法,从太医署,从宫外,最多慢些,无论如何,都比你冒着自身的性命跑过去打探得好!” 卫瑛看到南宫姣那双总是淡漠的黑眸因他染上跳动的怒火,既惶恐又受宠若惊,心在胸膛里沉沉跳动,仿佛生命单薄的意义一下丰满,因她的担忧,她的赐予。 近乎贪婪地汲取,垂在袖中的指尖因兴奋而轻轻战栗,血像被这目光点,掌心、鼻尖、额边,不明显地,渗出了一点汗。 “就算,”南宫姣闭了闭眼,“就算真的让他们得逞,我也不想在这之前,多一个人陷入危险之地!” 卫瑛低头,慌乱地遮掩自己的情绪。 南宫姣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压抑着问:“明白了吗?” “我……” 鼻尖因距离嗅到她身体的馨香,从前不是没有闻过,可正因闻过,知道这香不是屋内熏香,不是衣衫浸染,而是自她的身体肌理由内而外。 一时之间,百般压抑的锁链一下断开,头脑一片空白,欲开口,才发现呼吸也战栗。 他头低低垂下,比南宫姣高出那么多,可她自下而上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南宫姣当他是沉默的反抗。 反抗? 竟有这么一日,昔日乖顺的少年,学会了用沉默的姿态反抗。 南宫姣收敛了神情,后退一步,冷道:“想不明白就出去,出去跪到想明白为止!” “主上我……”他想伸手抓她的衣角,又克制住,缩了回来。 只徒劳地说:“主上我不是……只是担心……” 千般万般的思绪涌上来,他好似丧失了言语的能力,越想解释,越说不出来。 南宫姣眸中渐渐浮现失望。 卫瑛看清了,像一盆冰水淋了满身,脸色泛白,冻结在了原地。 南宫姣转身就走。 卫瑛一下慌了,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拉南宫姣的衣摆,“主上,主上我知错了,您不要……” 不要对我失望。 南宫姣停住,面上不忍,又按捺着。 这小子自个儿的命都能不当一回事,指望有一天她给他收尸吗? “出去,跪两个时辰再进来,把你脑子里的水给我倒干净了。” 卫瑛听令,对她的服从刻在他的骨血里,仅在她的安危之下。 松开手,苍白着脸,道:“是。” 阶前青砖平整,卫瑛寻了个不挡门的角落,跪得笔直。 南宫姣在里面透过窗看。 刘延武送进来一盏茶,“小公主也别生他的气,这小子啊,是生怕您出事,连自己都不顾了。” 南宫姣接过,叹息:“我何尝不知呢,可我一向让他们以自身性命为上,若连命都丢了,谈什么尽忠。培养他们,教他们习武,不是用在这上头的。” 刘延武在一旁的圆凳坐下,陪着他的小公主。 澜淙提溜个人不知从何处进来,绕到前殿看到卫瑛,震惊到呆住,人都忘了放下。 一瞬简直怀疑世界颠倒,不是一向,跪在外头反思的人,都是他吗? 怎么今天成了卫瑛了? 天上下红雨了?啊呸,天下雹子了? 想不到啊,他卫瑛也有今天,让他以前天天教训他,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呐。 澜淙昂首挺胸走了两步,这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有个人,清了清嗓子,让这人脚着地,拽着袖子把人牵进去了。 转角时偷摸着和侍女打听,宫侍自然缄口不言。 这也不妨碍他兴致高昂,回话的声音都格外嘹亮,特意要让外面那个人听到。 “主上,这就是那个乡野大夫,他说他或许知道。” “哦?”南宫姣回头。 …… “少主,泗垣说没先让他看腿疾,倒是问了件奇怪的事。问有什么偏门的法子是仅凭脉象就能害人、一击即中不留活口的,泗垣说是……” 司空瑜猛然

起身,与青衣人异口同声,“蛊毒。” 司空瑜急问:“泗垣人呢?” “说是被澜瑛阁带走为那人治腿疾去了。” 腿疾多年,不可能偏偏急在这一时半刻。 只能是蛊毒。 如果澜瑛阁真的与公主有关,那有危险的,就可能是公主。 司空瑜披上衣服往外走,“你可看清了他被带去哪了吗?可是往宫里来了?” 青衣人怔了怔,“少主您做什么去?” 见司空瑜步伐丝毫不慢,直接追上去拉他,压低声音,神情惊恐,“您疯了?为何要管这世俗之事,尤其是宫中事!” 司空瑜停下脚步,依旧温润宽厚,可坚定的光芒从他整个人身上透出来,青衣人的心重重往下沉。 他的目光仿佛透过眼前,看见了王朝早已腐朽的根基,“你也知道,乱世将至,过往的规矩,就一定适用如今吗?” 青衣人急急辩道:“几百年来谷中超然于世间不沾世俗,其中不乏乱世,少主就定要为一人破戒吗!” “为一人?”司空瑜匪夷所思,“我救人性命就是破戒?救一人如何能改变乱世之局,还是……” 司空瑜沉沉看他,犀利得让人无所遁形,“你知道些什么?” 青衣人懊恼地抿唇。 司空瑜肯定道:“她在这乱世天象之中。” 青衣人破罐子破摔,“少主,如今您也知道了,泗垣也送过去了,她多半不会有事,您还是执意要插手吗?” “我不放心。”司空瑜不假思索。 …… “蛊毒?”澜淙失声。 窗外卫瑛听到,惊得站了起来。 “你说的可真切?你该知道,澜瑛阁应征之人,胡言乱语有何后果。”南宫姣眯起眸子。 泗垣从容不迫,“依描述,我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也说了,只是可能。 却是唯一的可能。 那么多人,只他一人能说出推测,本身就不简单。 “你详细说说。”刘延武开口。 “昔年走乡行医之时,我曾去过南疆,知道一种蛊毒,可以人体气味引诱,按个人脉象以不同毒草毒虫饲养,一旦蛊成,不必专人投蛊,蛊虫自身便会寻着目标的气味入体内寄生,使寄生之人气血耗尽而亡。” 卫瑛在殿外,抬步又停住,顿了顿,跪回了原地。 “此蛊专为对付难以近身之人而设,蛊虫目标小,令人防不胜防,且不会暴露下蛊之人。蛊虫一旦进入体内,与宿主血脉相融,再无引出的可能,只能日日衰竭。” “可有解决之法?” 刘延武问。 南宫姣心底浮现尘埃落定的了然,这才像是松大监的手段。 “只能提前提防,用药改变脉象,如此,即便中招,也可有法子引出。否则,只能以换血之法延续性命。” “如何用药?”南宫姣神情淡淡地望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大夫,仿佛其中所论之人并不是她。 泗垣稍稍躬身,“劳烦诸位,可有笔墨?” 刘延武将他引至桌前,铺好宣纸,侍候笔墨。澜淙也凑上去看。 只有南宫姣,不仅不看,还挪开了视线,看向了窗外,窗外卫瑛模模糊糊的身影,与刚才一样挺拔。 她猜得到松大监为何如此大费周章,不惜动用宫中禁术。 他想要一场悄无声息,无需损兵折将,且名正言顺的皇位更迭。 被如此对付的,定还有三皇子,只是不知究竟是否也与蛊虫有关。 三皇子周身护卫严密,与松大监相比不遑多让,德妃与镇国大将军将三皇子看得比眼珠子还严实,无论脉案还是气味几乎不可能得到。 没了阴损的法子,无非是刺杀之流,行不行,就看松大监的本事了。 有镇国大将军,南宫姣并不担心因此坏了她的筹谋,反倒是蛊毒…… “小公主,小公主?” 南宫姣回神。 看到刘叔面带忧虑,“小公主可要用这药方?” 南宫姣伸手,刘叔将纸转了个方向,递到她手上。 南宫姣于医药所知不多,只知这上头的药并不常见,甚至有几味她从未见过。 似乎……也不是。 南宫姣抬头,“将前些日子司空殿下送的熏香单子拿过来。” 澜淙左看看右看看,才知使

唤的是他,对上南宫姣的眼神,讪讪笑了一下,忙跑了出去。 熏香单子呈上来的一刻,泗垣视线一落在上面,定睛看清,顿时眉头微动。 这不是自家少主的字迹吗? 还真是熏香单子? 看向南宫姣的眼神顿时不同。 当年少主入谷修习时,医药之学天纵奇才,唯独熏香学不进去,他陪着少主不知挨了多少罚,到最后,连制毒都后来居上,大有所成。 他再清楚不过,要少主写一张熏香方子,可比让他开百张药方都难。 看这密密麻麻的香名,他都不敢想,这些熏香方子,是少主废了多少工夫才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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